“她是巫族之人……”

千宇眉头一凝，脸庞上被惊讶填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惊讶吧？”赵阳天神情严肃地说道。

“是。”千宇承认。

赵阳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沉默了许久，说道：“徒儿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千宇也说不清楚。

“巫族之人是人族的生死大敌，换句话说，凌芸是你的敌人。”

“不，凌姑娘是我的朋友。”千宇没有任何的迟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可她是巫族之人，生性嗜杀，今日之事，你亲眼目睹，心中应该有数。若是她日后对你下手，你会如何应对？”赵阳天的问题近乎残酷。

“她不会的，我相信她。”千宇的回答很肯定。

“你相信她又如何，此事若是被千月洞天的其他长老或者是掌门知道了，绝不会留她性命。”

“师尊，凌姑娘虽是巫族之人，但却心地善良，多次救我性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有任何人想伤害她，我绝不允许！”千宇目光坚定地说道。

“如果为师要杀她呢？”

千宇抬起头，双目之中带着震惊之色，看着赵阳天，一字一顿地道：“杀她之前，请师尊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赵阳天说完，伸手掐住了千宇的脖子，他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死死地锁住了千宇的咽喉，千宇整个人都被提在半空，只感觉呼吸紧促，面红耳赤，手舞足蹈地试图挣脱，却是无能为力。

“巫族之人与人类不共戴天，她们死性难改，罪恶滔天，你明知道凌芸是巫族之人，竟然敢维护她？”赵阳天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手臂上青筋暴起，力量越来越大，千宇的脸庞涨的通红，几乎无法呼吸，头也开始眩晕起来。

“她……她是……我……的……恩……人！”千宇拼尽全力吐出一句话，闻言，赵阳天逐渐松开了手，千宇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倒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赵阳天冷漠地问道。

“师尊是在考验我。”

“没错。”赵阳天接着道，“为师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心的。现在看来，你确实对她动心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她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到那时，所有人都会与她为敌，希望你依然能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管有多少人与她为敌，我永远站在她这边。”千宇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唉！”赵阳天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到神色坚定的千宇，仿佛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连续灌了两杯，脸上变得惆怅起来。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埋头喝酒。

“弟子恳求师尊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千宇正色道。

“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当时在场的还有猪头和柳依依，我已经和猪头打过招呼，她定会守口如瓶。柳依依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况且，她与凌芸的关系不错，即便知道了真相，想必也不会到处乱说的。所以，只要我们三人不说，凌芸的身份暂时不会暴露。”

“多谢师尊。”千宇只能拜谢。

“先别急着道谢，你们要走的路还长，日后还有数不清的困难在等着你们，你现在还是赶紧想办法提升实力，凌芸不能再跟你一起历练了，你根本没办法保护她。”赵阳天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千宇只能点头，师尊说的没错。他的实力太弱了，不能保护任何人。

“在镇上休息一日，你便孤身一人去死灵渊吧，我记得你手上有一枚空间玉简，碰到不能解决的麻烦，便捏碎玉简，我会帮你度过难关。”赵阳天叮嘱道。

“嗯。”

“你先回房歇息吧，为师想一个人静一静。”赵阳天说道，千宇转头离开，往客栈走去。

许秋韵忽然出现在赵阳天身旁，赵阳天并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许秋韵会来。

“阳天。”许秋韵温柔地看着赵阳天，在油灯的照印下，她的脸庞线条十分柔和，慈眉善目，让人感觉很亲切。她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温柔地看着赵阳天。

赵阳天又喝了几杯酒，道：“猪头，你说，他们俩会不会像我和她一样？”

“不会。”

“为何？”

“经历了当年的那件事之后，万掌门与其他两位长老应该会有所改观，对巫族的仇恨也不会像当年那般强烈。”

“他们就是一群老顽固而已，思想何其固执，我当时给他们解释了无数遍，但他们铁了心地要杀她，最终她被迫离开，也就是那一次，竟成为了我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说到此处，赵阳天直接拿起酒坛子灌了起来，许秋韵不忍心见到赵阳天这般颓废模样，轻声劝道：“阳天，这些都是往事了，始终停留在过去只会伤害到今天的人和事。忘了吧。”

赵阳天苦笑，喝得酩酊大醉，眼里有泪光闪烁，一直在胡言乱语，许秋韵搀扶着他，慢慢地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