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迷惘:“你若认识他,为何云儿中毒的时候,不请他来看呢?”
幻夜起身,躲开了她的目光,轻描淡写的说道:“那鬼手神医一向性子高傲,若是以一人之病相邀,他定不会出手,但若是以天下万民的安危相求,想必他会出山罢。”
颜墨一心想着瘟疫的事儿,丝毫不怀疑幻夜的话。
她欣喜的叫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赶紧派人去请那神医吧。”
幻夜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眼底是淡淡的薄凉:“别人去请,肯定是徒劳一场,唯有我亲自去请才行。”
颜墨若有所思:“是哦,既然鬼手神医名气那么大,自然有几分架子,倒也无可厚非。”
幻夜转过头来看着她,面色已然变得明亮温和:“你放心好了,不管他架子有多大,我保证一定将他请来。”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幻夜就策马出发直奔雁山而去。
一路上他思绪翩跹,马儿颠簸了一路,他的思绪也跟着不住的起伏。
鬼手神医不但擅长医术,而且武功极高。
他练的路子乃是邪派路术,招数奇绝阴毒,杀伤力极强。
很久之前,在鬼手神医还不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幻夜也在江湖上刚刚小有名气,曾和他阴差阳错交战过一场。
那时候幻夜年少气盛,见他招数毒辣,便也拼尽全身气力。
眼看幻夜即将落了下风,一旁观战的媚寒担心,心一急,手一抖,一瓶毒药就飞了出去。
那神医正战到酣处,没有提防有人会暗地用毒,等他反应过来,毒粉已经铺天盖地,冲着他的面门而来。
神医无奈,本能的伸手去挡落毒粉,结果手上中了剧毒。
后来媚寒虽然交出了解药,但神医的手却落下了残疾,五爪弯曲畸形,像是鸡爪一般,才得了个鬼手神医的称号。
那一战之后,幻夜再也没有见过鬼手神医。
神医的鬼手是拜他所赐,如今他要去请人家出山济世,不知鬼手神医会何等刁难他呢。
幻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第二日便赶到了雁山。
他凭着印象一路来至鬼手神医的住处,临近门前却踟蹰了。
这是几间低矮的小草房,仅能遮蔽风雨而已,房前屋后开辟了几块荒田,种着些不知名的草木。
幻夜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举起手来刚想敲门,复又放下,如是三番。
门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要进来便进来,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跟女人似的犹犹豫豫?”
幻夜不由苦笑,这鬼手神医的功夫极好,练武之人耳力绝佳,想必早就听到了他来的动静。
他推了下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可是幻夜凭着直觉,一下便捕捉到了角落里那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
顺着目光看过去,他看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正安坐在墙角的一把破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幻夜连忙拱手恭敬的行了个礼:“晚辈幻夜,前来拜访前辈,如有打扰,还请前辈莫怪。”
“哼,”鬼手神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说道:“这不是赫赫有名的邪尊嘛,怎么有功夫跑到我这里来了?我这草棚低矮狭小,不是邪尊该来的地儿,邪尊还是请回吧,当心灰尘脏了你的衣服。”
幻夜听着这一番冷嘲热讽,有些尴尬,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依他过往的性子,早就拂袖而去了,可如今脑海中一浮现起颜墨的俏丽小脸,幻夜就觉得,自己此次前来,一定不能空手而过让颜墨失望。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的说道:“前辈,晚辈前来是有要紧的事情和前辈商议,还请前辈不要下逐客令。”
“吆哬,”那鬼手神医如同大白日里见了鬼一般,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幻夜。
角落里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诧异:“难道是我认错了?可是你分明就是当年那小子啊,可是不对啊,听闻邪尊的名头,一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怎么今日变得这么有礼貌起来?”
幻夜听着这不冷不热的声音,实在按捺不住,干脆单刀直入直接挑明来意。
他声音蓦然提高了几分:“神医前辈,我来此是为了南楚百姓而来,前辈隐居山野,怕是不知道南楚爆发了瘟疫,百姓死伤惨重,流离失所,让人心焦,还请前辈看在万民生计份儿上,出山施以援手。”
鬼手神医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哦,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请我出山哪。”
他低下头去瞧着地面不做声,半晌才道:“老朽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再说我虽擅长医术,但如今已经荒废多时,怕是无计可施,还请邪尊另请高明吧。”
幻夜心中焦急,往前又迈了几步:“老前辈何须自谦?方才我见你这房前屋后都种满了草药,想必你隐居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悉心钻研医术,医术拿出来救人,才有它的意义,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