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平站起身来,一脸的落寞,神思也有些恍惚。
颜墨轻声说道:“百里大人,我知道北漠国志向高远,可是想必你也清楚,两国征战,没有赢家,天汉的百姓有家有业,北漠的百姓也一样,难道你真的忍心见到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吗?”
北玄平呆呆的看着颜墨,半晌才说道:“这炸药可是你发明的吗?”
颜墨点头叹息:“正是,其实我本不愿意发明这些东西,因为我志在利民,而不是伤民,可是天汉王朝如今形势不好,唯有拥有了这种强劲的杀器,才能自保。”
她顿了一顿,说道:“你放心,我发明这新型炸药只是为了防御,绝对不会用于攻击,不管何年何月,只要我还活着, 我就不会允许我发明的东西沦为战争的武器。”
北玄平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在颜墨这么弱小的身体下,竟然蕴藏着如此不得了的心志。
一介女流之辈尚且如此,他一个大男人,自愧不如。
北玄平一向心高气傲,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也才明白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
太子已经赶了过来,真诚的对北玄平说道:“百里大人,我此番邀请你来观礼,绝非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震慑,而是实在是无奈之举,我希望百里大人能够识大体,以天下苍生为重,回去之后劝诫贵国国君。”
北玄平仰天长叹,嘴角挂上了深深的苦笑。
“殿下和神女的良苦用心,让在下佩服,殿下和神女一心以万民性命为忧,而我却一心穷兵黩武,对比之下,我实在是愧疚。”
他是真心的愧疚,以至于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意隐瞒了身份,我并不是什么百里无葭,而是……”
颜墨接过了话茬:“而是北漠四皇子北玄平,对吗?”
北玄平一脸的难以置信。
呆愣了半天,方才张口结舌:“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是神女下凡?”
颜墨得意的笑了笑:“呵呵,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
她收起笑容,一脸的认真:“其实我们已经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之所以没有揭穿,也是为了不伤和气,既然你愿意自己坦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北玄平扫视了幻夜和太子,见他们都一脸平静。
知道他们也早已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免又羞又愧。
他低声说道:“我这次来出使,是受了父皇的委派,名义上是来建立邦交,其实是为了探听天汉王朝的虚实,父皇有令,如果天汉王朝真的已经无比孱弱,待我回朝之后,就会立即派兵攻打。”
幻夜冷声问道:“那你现在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北玄平幽幽说道:“今日各位的言行,让我受益匪浅,诸位都是真正的君子,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既已蒙受了诸位的教诲,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说着,转头看了太子一眼:“再说,方才我已经和殿下打过赌了,愿赌服输,我必会兑现赌注。”
太子听他这么说,高兴不已。
他朗声笑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那,咱们也算是坦诚之交了,百里大人,不,玄平殿下,走,咱们回宫!这次我要设立私宴,咱们不醉不休!”
“哈哈哈哈……”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北玄平离开京城的时候,幻夜和颜墨都去为他送行。
北漠的车队在城门口停留了很久,直至开拔出发,车队也走的异常缓慢。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北玄平希望可以走的越慢越好,这样他便可以从车帘的缝隙里,再多看一眼颜墨的倩影。
皇宫,长生殿。
皇上躺在龙榻上,虽然面容憔悴,却是喜笑颜墨开。
“皇儿,北漠的事,你都处置妥当了?”
“是,父皇,儿臣已经和北漠皇子达成共识,他答应了儿臣,回去之后会向北漠皇帝谏言,与我天汉和平相处不生战事。”太子毕恭毕敬的回答。
“咳咳咳……”皇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太子连忙从宫女手里接过了茶碗,亲自侍奉皇上用茶。
“父皇,你累了,要不先歇息吧。”他体贴的说着。
皇上摆了摆手:“不,朕不累,朕知道自己的身子,有些事儿朕得早点安排。”
太子听着皇上的话,鼻子一酸。
那个印象里无比威严的父皇已经不复存在,如今躺在病榻上的,不过是个孱弱不堪的老人。
皇上喘息了一会儿,问道:“你九弟最近怎么样?朕一直挂念他,可是又不想问起他,他已经多日没有来给朕请安了,是不是你把他关起来了?”
太子连忙说道:“父皇误会儿臣了,九弟自从上次牡丹园一事之后,心灰意冷,一时想不开萌生了出家的念头,儿臣百般劝解,他才答应儿臣不落发,但是却执意要求自己在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