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上，又痒又烦。

这里的老头几乎都是一个打扮，穿着防晒衣，戴着大草帽，他根本认不出谁是谁，只得一个个凑近去看。

他再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他，毕竟在这种地方突然冒出一个穿全套西服的人还是挺引人注目的，简直就是怪咖一枚。

终于有个比较八卦的老头忍不住了，叫住沈文海。“那谁，你找谁？”

沈文海一看就不是来钓鱼的，那只能是来找人的咯。

“我来找顾……顾先生！”沈文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他不知道顾老爷子在这里是用什么身份跟这些老头交往的，沈文海只能这么问。

“哦……”老头点点头。“你来找老顾啊！他在那头！”

说着往右边一指，也不再搭理沈文海，用草帽遮着眼睛，继续晒太阳假寐。

沈文海的高级定制皮鞋并不适合行走这样的河滩地，走了没一会儿脚心就被鹅卵石膈疼了，咬着牙继续走了两百多米，终于看到正和别人聊天的顾老爷子。

“姐夫……”沈文海几步赶过去，恭恭敬敬立在旁边，小声提醒顾老爷子自己的到来。

“哟，这是你妹夫？”和顾老爷子聊天的那老头好奇地打量沈文海，眼神带着评估。“这么年轻？还挺一表人才的嘛，在哪工作？看起来挺不错的样子！”

顾老爷子若无其事地扫了沈文海一样，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是妹夫，是我老婆的最小的弟弟，年轻人毛毛躁躁的，又喜欢打扮充场面，工作也是一般般！”

“哦……”老头点点头，听顾老爷子这么一说，也收起了眼中的兴趣。“看来是找你有事，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唉……回去看看我的鱼上钩了没！”

顾老爷子笑着站起身，目送老头走远，从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坐回到马扎上，也不看沈文海。“有事？今天半天打了我十几次手机了吧？”

沈文海那个憋屈啊！委屈啊！

“姐夫，原来您知道啊！”那为什么不接电话，害他把腿都跑瘸了，鞋子磨破了，车子底盆也刮花了！

顾老爷子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他一眼。“公司破产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公司好好的！”

“那你找我干嘛？”

“是这样的！”沈文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斟酌了一下用词也语气，酝酿了几分钟才开口。“这事是关于砚哲……”

“文海啊，你看看我这鱼竿怎么样？认得出来是什么牌子的么？”

呃……？这哪跟哪儿啊？顾老爷子的话题跳跃得太快，沈文海有些跟不上，酝酿了半天的情绪被突然这么一打断，他差点没岔了气。

可老爷子问了，他总得回答不是。

把注意力转移到鱼竿上，仔细打量了半天。“这是达瓦的……红虎？”

其实沈文海压根不知道老爷子用的是什么鱼竿，可既然是顾老爷子选中的，必定是又贵又好的，鱼竿里面最贵的，大概就只有那么集中了。

顾老爷子点点头。“还算你有点眼光！价钱我就不跟你说了，只告诉你，我这几杆鱼竿的价格能把沿江的所有鱼竿都卖下来！”

“那是那是！”沈文海陪着笑。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器也要用对地方。这几根鱼竿用来钓鱼是好的，用来打老虎就不行了！你说是吧？”顾老爷子说得意有所指！

“那是那是！”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呃……什么意思？沈文海一头雾水。

顾老爷子摇头。“你这人，聪明都在脸上，其实这种外精最要不得。非得让我把话说明白才行。我让你在公司里负责财务部门的工作，你只管把自己职权氛围内的事情弄弄清楚就行了，别的不该你过问关心的，你浪费那个劲儿干嘛？”

啊？“不是，姐夫，我要跟您说的事情您知道是什么吗？砚哲这孩子又跟那三流女戏子搅到一起以前去了，您说这不是给咱们顾家……”

“是‘我们’顾家！”顾老爷子指正。

“是是，是‘您们’顾家！那不是跟您们顾家丢脸么？这种人怎么能进咱，您们的家门，我这不是……”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就这样？

“回去吧？还要我老头子亲自送你？”顾老爷子下逐客令。

沈文海再不甘心也只能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等他走远之后，顾老爷子掏出手机拨通顾砚哲电话。“我今天钓鱼了，今晚回家吃饭！”

“嗯！”

父子俩同时挂断电话，顾老爷子继续老神在在地钓鱼，就好像沈文海根本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