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就像坠入了一个旖旎的梦境中。她顺从的抱住男人的腰。

战奕的动作却顿住。

方沐沐有些不满，这一会进一会退是要干嘛，做个梦也有欲擒故纵？她又睁开眼，不过这梦里的夜太黑，她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嗓音娇娇软软不满地娇嗔，“怎么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战奕声音有些冷。

“不知道，那又怎么样……”一个梦而已，她抬头主动献上红唇，想要再继续刚才的温存。

战奕被这样吻上，本有些薄怒，却又被这红唇化解，可他心里仍有结，不愿意这么轻易的屈服。身下的女人似是知道他不愿意，更加极尽的温柔，安抚着、引诱着，衔着他的嘴唇反反复复地吮吸，又痒又酥的小火苗一直传到他的心里。

被这样的火烧了不多久，那一点不甘心也被化解了，战奕反客为主，再度沉浸到女人制造的温柔乡中。

方沐沐只是觉得好真实，好真实的梦，好真实啊……

“你是之前的那个男人吗？”她喃喃的问。

战奕动作再度顿住，“你知道你在哪吗？”

“在梦里。”方沐沐有点冷的环住身体，眼里仓皇地落下泪来，“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他放在她脸颊上的手被滚烫的泪珠砸中，满腔热情顿时就被浇灭了，“对不起。”

“如果没有你，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这一切了，我不会离婚，我母亲不会死，我不会受世人非议。没有你，我或许还和薛子晨恩恩爱爱，在这之前，我们一直很恩爱，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呢，”

这样的话被压在心里压了多少年，一切转折点都在那一夜，都在这个男人身上。自那夜之后，一切都变了，薛子晨冷落数月、难产生下死婴、母亲去世、离婚净身出户、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这个男人侮辱她后开始算起。

“你很恨我吗？”

“恨，恨之入骨。”酒精迷醉过的眼睛，迷离又明亮地看着身上的男人，“你来我梦里做什么，那一次还不够，再来重温一次吗？”

战奕如被一锤重击，刚毅的身体晃了晃，他慢慢和女人拉开距离，“对不起。”

“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方沐沐眼角泪珠又密集起来，她说不清对这个男人的感觉，她恨他，可是她的肚子里也孕育了那个孩子十个月，他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啊！

命运怎么会给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一个侮辱过她的人，她肚子里却糊里糊涂地怀了这个人的孩子。纵然他不是所有祸患的元凶，可他也是帮手啊，是他的出现直接摧毁了她的生活，摧毁了她的身体！

“我怎么能怀你的孩子呢，我压根就不认识你啊，是你的出现破坏了我的一切啊。”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她这些年的磨难，想要找一个恨的人，而最该让她恨的人，却她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她想要纯粹的恨他都做不到。

“对不起。”战奕退得更远了。

方才的柔情蜜意，方才的温存，就如昙花一现，匆匆的来、又匆匆地走了。战奕觉得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很可笑，他竟然还好意思抱她吻她，他竟然还想再和她一夜温存。

“对不起。”男人只剩下这句话，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

夜色深深，她抓到被角裹住自己的身体，“你滚，别再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