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这里有点疼?”
时川最怕老婆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怜惜神色,若无其事地强行直起腰,眼神飘忽不定,“没有的事,就是想先自己冷静几秒。”
他自以为对着老婆暧昧一笑,“毕竟你身体刚好不久。”
殊不知游洲不仅未能被自己的表情蛊惑,反倒是在那有些狰狞扭曲的目光下吓得倒退一步。
心底某个预感渐渐成真,游洲半好气半好笑地叹息了一声。
真不愧是嘴比钻石硬的时川,都这样了还在逞能。
时川尽力展开身体,试图让其他部分共同承担腰腹部持续传来的痛感。他心里尚在为自己的瞒天过海而沾沾自喜,殊不知下一秒一只手忽然探至面前,衬衫被人猛然拉起,一大片淤青就此暴露在游洲眼底。
时川的肤色遗传了母亲,而五官则更多遗传了父亲。只能说幸好时父年轻时生得剑眉星目,五官俊朗挺拔极具男性魅力,否则时川对自己这一身白皮更要郁闷几分。
即便时母再三捂嘴咯咯窃笑说现在的小男生小女生就喜欢时川这个类型的,他本人仍旧执意在每天夏天的时候去户外进行各种体育活动,甚至不惜通过在沙滩上晒日光浴的方式来加深自己的肤色。
可惜无论时川怎么努力都没法延长自己小麦色的限时皮肤,一旦步入秋冬季便再度被打回本来面貌,不苟言笑时显得整个人愈发苍白阴郁,深邃的眉眼冷冷扫向对面的时候,差点让做晨间汇报的实习生当场吓哭。
唯独对此免疫的人是游洲,他不仅会不耐烦地拨开时川乱动的手指,甚至还毫不留情地在对方不配合的时候出声训斥。
藏在毛衣和衬衫之下的皮肤比时川手背上的肤色还要白上几个度,小狗撞出来的淤痕在此表面显得格外清晰而吓人,直接让游洲心疼得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把手移开,让我好好看看。”
指尖在伤痕上轻轻摸了摸,游洲瞥了眼头顶的人,“是不是挺疼的?老实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去给你找点药酒。”
抛砖引玉(五)
“对,就是这样,自己把衣服撩起来。”
游洲像哄小孩子似的把时川摁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蘸上药酒,搓热掌心慢慢地在对方的小腹上画着圈。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时川没吭声,从自己垂眼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游洲雪白的脖颈和上面一层细小的汗毛,他深吸一口气,心脏像是坐上了省力轮滑组,几秒钟的时间就被颤巍巍地吊到了嗓子眼。
游洲没听见回答,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力气不够大,咬牙加重力气试图把淤血推开,然后听到头顶的方向传来闷闷一哼。
“呃,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时川语速急促,似乎在急于掩盖某件事实:“你放手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自己会按摩吗?”
浓浓的药酒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游洲的手握惯了刻刀,看着修长纤细实则力量感十足,就连指腹上都带着层薄薄的茧。虎口处宛若一柄迸着火星的弯刀,掠过皮肤时先是激起火辣辣的灼痛,但片刻后涌起酥麻的颤栗,好像猫咪的尾巴从上面拂过,让人心里怪痒痒的。
不知是游洲刻意学过这门手艺还是因为他天赋异禀,几分钟下来淤青处的阵痛已经缓和了大半,但另外一种更加难以启齿的感觉却渐渐显露出端倪。
尤其当游洲手上画圈的范围越来越大,甚至隐隐有朝着胸肌区域发展的趋势。
“自己再把衣服往上叼一点。”
游洲的声线压得很低,和平日那种干净清晰的声音不同,低沉而略微沙哑,仿佛夜雨下轻轻晃动着的梧桐叶。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时川要把衣服撩到伤口之上,但与之微妙相应的是,时川也没询问缘由,只是垂眸深深地看了眼对方,然后缓缓解开了衬衫末端的几颗扣子。
在即将摸到喉结处的那颗纽扣时他却突兀地停下了动作,袖箍下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最后自然地搭在了游洲的肩头。
结实的胸肌掩盖在时川左侧前襟的布料之下,但腹肌和腰部的人鱼线却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空气之中,这副凌乱的模样反而衬托得他身材比例绝佳,宽肩窄腰。
时川仍然是那副撑着肘部半阖着眼皮的随意模样,可脸上的表情却乖顺又玩味十足,像是全然任人处置,又像是正在暗暗期待着游洲将会如何处置自己。
恍惚间仿佛自己已经就着这个叼衣服的姿势保持了很久,就连口舌都隐隐发酸。
游洲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仍在持续向上蔓延,时川明明是自愿被禁锢在原地的,可是在对方迟迟未能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却不可避免地挣扎了两下,剑眉难耐地蹙紧,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既痛又爽。
“好了没有啊”
时川终于忍不住舔舔嘴唇,衬衫顺势被松开,落下覆盖在游洲的头顶之上。
后者手上的动作停顿住,白皙俊秀的面容忽然很轻佻地冲着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