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漆黑的眉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洲,以致于他迅速读懂了其中的含义。
男人高大的身形蹲在自己身前,胸前的白衬衫配合着起伏的呼吸微微绷紧,让他看起来与某种大型犬格外相似。
游洲附身把大型犬拉至自己身边,然后轻轻在时川的嘴唇上吻了下。
下一秒他歪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人,含蓄地眨了眨眼。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时川并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默默凑近,然后很小心地亲了一下游洲的手。
再抬起头时,他的两个眼睛如流星般闪烁。
“我真的很爱你,游洲。”
被表白的一瞬间,游洲略微诧异地挑了下眉,心脏随之微妙地漏跳了一拍。介于时川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贴心地没有追问。
但一直在水汽氤氲的浴室中,游洲才忽然将时川瞬间的反常与某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自己似乎听过有一个关于结婚的习俗是新郎要抱着新娘入门?
想通的那一秒,热水蒸腾下的清隽面容陡然失笑。
游洲仰面将湿发掠起经过自己的额头,然后在水流的冲刷声中很小声地回答道——
“我也很爱你,时川。”
暖玉生烟(一)
虽然距离上次出行已经过去了两周,但每每当时川清晨睁眼,看在靠在自己的怀里的游洲时,他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
其实比起时川,当游洲没有笑意时,他的面容要显得格外冷淡而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当怀中人微微鼓起的面颊温顺地靠在时川的胸肌上,这一幕却只会让时川哈特软软,只想把他抱进怀里,然后轻轻吻吻游洲的眉心。
时川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当薄唇的温度离开皮肤的时候,游洲微微蹙起眉,抬手抵了一下时川的胸膛。
然后他睡衣的袖口垂下,露出那截还带着淡淡疤痕的小臂。
时川深吸一口气,眼底神色陡然加深,他默然将游洲的袖子放下,然后轻轻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缓缓穿衣下床。
那则有关陈述和的资料还摆在书房的底层抽屉内,时川把它拿出来,仔细翻阅了两下。
他没有忘记游洲手臂上倏尔出现的烫伤疤痕,只是前段时间碍于求婚在即,时川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来弄清楚这件事。而在国外的这几天,他再次让梁成柏去仔细调查了陈述和,然后拿到了对方在“玉六珍”就职时的资料。
时川终究还是难以忍受游洲的身边出现任何不可掌控的风险,于是一个小时后,他按照这昨天资料上给出来的地址驱车找到了那家“玉六珍”。
长这么大时川鲜少有来到这种地方的机会,两侧逐渐收窄的巷子倒映在倒车镜中,新奇之意也逐渐从他的眼底浮现出来。
他打开车门,慢慢地走进那个镶着暗红色牌匾的小院。
或许因为这里偏僻的缘故,今天前来的顾客并不太多,时川走进来的时候甚至店内都没有人,好在他也并不心急,而是抱臂撑在柜台前仔细地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展示品。
片刻后,一个端着茶杯的老头慢悠悠地出现在柜台后侧,看见时川的时候明显一愣,随机又迅速露出了个热情洋溢的笑容,“您好,来这里是要挑点什么?”
时川略一踌躇,指尖向下点了点那个淡青色的玉牌,“麻烦把这个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老头先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客人,在心中对他的经济能力有了个初步的判断,然后不着痕迹地取出玉牌,同时介绍道:“您的眼光真不错,这是和田玉黄口无事牌,您瞧瞧,无论是颜色还是油性都是万里挑一的。”
“确实不错,”时川心不在焉的地拿着玉牌在手中把玩了片刻,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恰如其分地引入陈述和,一边悄悄准备应付老头一会儿的发难。
“这个多少钱?”
卯一丁从花镜上方觑了眼时川,“如果你是诚心想买,那我大可给您打个折,五万,您觉得怎么样?”
时川只是垂着眼皮瞧着自己手中的玉牌,脸上神色不明,微微颔首。
几秒后,他把手中的东西还给了卯一丁,转身来到另一个柜台,抬眼望向了上面摆着的玉壶。
“那个看着还不错,能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这个啊,”卯一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徒弟给我雕的,是非卖品。”
“您徒弟?”听见他的回答,时川顿时感觉心思一动,当即想出了一个问题来探探他的口风:“不错,真是很厉害,请问这是他什么时候雕的?”
卯一丁的神色较刚才温和了不少,“他刚上大学的时候。”
“这么早?”时川其实根本不懂里面的门道,但还是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奉承对方:“看来还是您教的好啊,毕竟名师才能出高徒嘛。”
这句马屁实实在在地拍进了卯一丁的心里,他面上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其实心中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