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当做燃料,船就能开起来。
连煋发动引擎,先做了个舵效测试,检查舵机是否正常。
随着引擎发动,轮机室传来低沉鸣响,螺旋桨开始运转,船体缓慢随着舵机转动的方向而移动。
她一个人要开这么大的船,完全忙不过来,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她转动舵机,让船向着逆风方向前进。
这个时候得收锚了。
放开舵盘,匆匆跑向锚链舱,启动锚机,让锚杆在准备抬起的状态,又再次跑回驾驶舱,稍微提高船速。
终于,深扎于海床底下的锚爪被拉出,锚机上的齿轮缓慢转动,长长的锚链被拉直,最后被卷进锚链舱的绞盘中。
按照正常情况,锚链收上来后,还去清洗整理,做好涂油防护,但连煋暂时忙不过来,就这么搁置着。
船终于起航,连煋一个人来回奔波于驾驶舱和轮机室调整设备。
无线电设备没法用,电子海图开不起来,船舶也没办法设置自动驾驶,连煋只能是手动掌舵,随时盯着舵机,方向稍有不对,就得转动舵盘来调整。
不管怎么说,船总算是开起来了。
连煋按照磁罗经来辨认方向,一路向南扬帆破浪。
船舶的定位系统全部损坏,她试图修,毫无头绪,修理这些无线电设备不是她的强项,稀里糊涂修了一番,也不见起色。
没有定位系统,没法导航,只能就这么开着。
船这一开,就开了将近一个月,连煋月经都来了一次了,也没遇到别的船只。
远鹰号是姜杳的船,船上有不少女船员,物资仓备有成箱的卫生巾,连煋拿过来看,这些卫生巾的保质期都是四年,还可以用。
船上各种设备都基本正常运转,净水设备,热水器等都能正常使用。
最苦恼的是无线电设备。
主要原因在于连煋不会修,她对这方面只懂些皮毛,拆开电机,电控板上花花绿绿的导线看得她眼花。
硬着头皮修,越修越乱。
拆开再组装,组装好后,发现地上还剩下几颗螺丝和几条花线。
又过了一个星期,误打误撞把卫星天线安装好,居然意外有了微弱的信号。
连煋连忙拿起船上配套的海事电话,尝试拨出连嘉宁的号码,这个号码她一直记在心里,已是滚瓜烂熟。
连煋自己也没想到,电话一拨就通了。
“喂,你好。”连嘉宁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传过来有些失真,但连煋还是一听就听出是母亲的声音。
“妈,我是连煋!”连煋大声喊道。
那头的连嘉宁惊怔,旋即又反应过来,“元元,你在哪里呢?”
“我还在北冰洋,具体哪个位置我也说不清楚,我在一条船上,叫远鹰号,是姜杳的船,现在船上只有我一个人。”
“你那边能发送位置吗,妈妈去接你。”连嘉宁过于激动而声线颤抖。
“无线电设备都坏了,我正在修,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连煋迫切想知道连嘉宁情况如何,汪赏炸掉营地后,伤亡又如何,“妈,你到底怎么样了?”
连嘉宁:“妈妈没事呢,你呢?”
连煋以最快速度说道:“那天,汪赏用一张你的字迹的纸条骗我离开营地,我去找到她后,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就把营地炸了,之后打晕我。”
“我在一艘救生艇上醒来,漂了一天一夜,意外找到了远鹰号,我现在开着远鹰号向南,但无线电设备坏了,我也不清楚现在的具体位置。”
连嘉宁喜极而泣,“你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连煋将远鹰号的船号、无线电识别码,以及将现在潜水表上显示的经纬度坐标告诉连嘉宁,以便她来找到自己。
随后,连嘉宁简要讲述了一个月前的事情。
原来,连煋带军队进入营地的前一个星期,汪赏就来到基地了,基地里有几艘民用潜艇,汪赏让大家都下到潜艇中,就蛰伏在营地不远处的水中。
等到军队的人差不多到齐了,汪赏打算炸掉营地和潜艇,和大家同归于尽。
连嘉宁提前得知了她的计划,在起爆前,她带众人躲进海底的沉管中。
海底的沉管建设进入已初具规模,两端已封水,入口就在冰面上。
从冰面顺着直梯下去,就能进入真正的海底隧道。
建造计划和进度一直都由连嘉宁这个总工程师来把握,她没将沉管已封水的事告诉汪赏,导致汪赏根本不知道,水下的避难所壳子已经建成了。
那天,汪赏说自己要上岸一趟,连嘉宁猜汪赏可能要同归于尽。
她和赵源兵分两路,她带潜水艇内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先转移到沉管内,赵源则是去告知军队的人,赶紧撤离,与他们一同进入沉管。
千钧一发之际,士兵们训练有素,几分钟内就跟着汪赏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