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黑色车身线条流畅,泛着金属冷光,当之无愧的豪车,不禁在心中懊恼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嘴角咧开笑,推开邵淮,绕到车头摸了摸车标,“真的是给我买的吗,不是你从垃圾场捡来的吧?”
邵淮走过来,又搂住她的肩,哭笑不得,“哪个垃圾场能够捡到这样的车?”
连煋笑容愈发灿烂,“我的意思是,你是全款买的吗,该不会让我还车贷吧?还有是不是自愿赠与的,赠与协议也要出示一下。”
有了裴敬节这个心机男的前车之鉴,现在不管谁送她东西,她都得好好问清楚,是不是真的自愿赠与?免得以后又莫名其妙背上了债务。
“当然是全款的,你想要赠与协议的话,我明天让秘书弄一下。”
连煋催着他,“别等明天了,今天就弄吧。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拖着拖着哪天就忘记了。”
“行,知道了。”邵淮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给秘书发消息要求弄个赠与协议,将聊天界面给连煋看,“这样子放心了吧。”
“这就对了,送东西就得这样,才能表现出送礼人的心意,也能让收礼人安心。”连煋笑得憨气,又捧住邵淮的脸,暖心地用力揉搓,“你真是我最贴心的小宝贝。”
“那是唯一的小宝贝吗?”邵淮傲娇地抬高下巴,不让她亲。
“肯定是啊,就是我唯一的最贴心的小宝贝。”连煋推着他的后背往车门方向走,“来来来,先看看我的新车。”
邵淮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让她坐进去,“试试看。”
连煋坐进去,系好安全带,欢欣雀跃准备启动车子,忽而想起来,她的驾驶证还没补办好,无奈地丧了脸,“哎呀,烦死了,我的驾驶证还没补办下来,不能开了。咱们是正经人,可不能无证驾驶。”
“那我来开吧,先出去逛一圈。”
邵淮开着新买的保时捷,一路来到城里有名的豪华小区,带连煋进去,坐电梯来到十六楼,这是他新买的婚房,是套大平层,特地选了较高的楼层,连煋喜欢站在高处,她曾说过,站在顶楼往下俯视时,会有总回到海面的错觉。
进入屋内,装饰还不是很齐全,但贴了几个滑稽的囍字。
“这是谁的房子,要结婚吗?”连煋问道。
“对,是准备结婚了,这是你的房子。”邵淮握住她的手,带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往下看,底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站在这里往下看,有没有觉得自己像个船长?你可以把流动的车子当成是小船,把行人当成是鱼。”
“这区别可太大了,海上哪有这么拥挤。在海上大部分时间里,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连煋侧头看他,“这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送你的礼物,也是我们的婚房。”邵淮在她跟前,缓缓单膝跪地,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戒指盒,他打开戒盒,露出里头熠熠生辉的钻戒,“连煋,我们结婚吧,我们以前本来就订过婚的,但你都不记得了。”
连煋垂眸盯着戒指看,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
“连煋,过去的事情,既然你不记得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连煋视线从钻戒转移到他的无名指上,即便他一直在想方设法除疤,但毕竟是重新接上的手指,疤痕不可能完全抹除。连煋伸出手,没有摸上戒指,指腹轻轻磨蹭过他的无名指,“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啊,之前不小心受过伤而已。”
“是我切了你的手指,对吗?”连煋语调很沉,很慢,模糊碎片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同样耀眼的钻戒,邵淮依旧是跪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潜水/刀,连烬的抽泣声,以及接踵而至的风浪声
她想起了什么,又抓不住飞速消失的画面,脑子莫名充了血,太阳穴一下一下鼓动,发涨的疼痛顺着脑神经呼啸,惊得她出了一头的汗。
邵淮看她脸色不太对,匆忙起身摸她苍白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你的手指,到底是谁弄的?”连煋再次恍惚地问。
“不小心受伤的,没什么大事,都接上了,没事的。”邵淮抱住她,抱了很久。
连煋没答应邵淮的求婚,随便找了个理由,说他爸妈不接受她,结了婚以后也是一地鸡毛,还不如不结,闹心。
隔天,连煋和阿瞒去医院复查回来,回到家里,发现邵淮的母亲邵沄竟然就在她家里,正和姥姥眉开眼笑地聊天,仿佛换了个人,和那天晚上怒骂邵淮时天差地别。
见到连煋回来了,邵沄起身和她亲昵地打招呼,“连煋,你终于回来了,阿姨都等你好久了。”
连煋把刚买的水果放到茶几上,有些尴尬地和她打招呼,“阿姨好,您怎么过来了?”
邵沄牵着她的手坐下,脸上笑意不减,“那天晚上吓着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邵淮他爸精神有点问题,就喜欢在家里大吼大叫,阿姨已经教训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