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舒回话:“也没多累,这年头赚钱干什么不累,当海员工资算是比较高了。”
尤舒母亲在厨房探出头说话,“主要是出海危险,你每次出去,我们在家都担惊受怕的,想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
“哪里用得着这么担心,现在邮轮安全性都很高,出事的几率比飞机还低呢。”说这话时,尤舒看向连煋,“连煋,你说是不是啊?”
连煋忙不迭点头,“对对对,邮轮还是很安全的。”
聊了一会儿,连煋想去厨房帮忙,但厨房太小了,她根本进不去,只能作罢。
家里没有固定的餐桌,只有一个折叠的桌子,平时吃饭就拿出来展平放开,吃完了得收回角落里,不然占地方。
尤舒妈妈尤兰静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啤酒鸭、红烧鱼,还熬了鸡汤,很丰盛。
饭桌很小,根本坐不下,姥爷往碗里夹菜,大大方方笑着:“没事没事,你们好好坐着,我带老伴儿上屋里吃去。”
他夹好菜,先放在桌上,就准备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姥姥回卧室。
尤兰静道:“哎呀,你俩一块儿去太麻烦了,让小念去屋里吃吧,她屋里有书桌,她去屋里吃方便些。”
她拿过尤念的碗,把鸭腿和鸡腿都捞进碗里,每样菜都夹一点,“小念,你到屋里吃去,等会儿妈妈再给你盛碗鸡汤。”
尤念被教育得很好,开开心心捧着碗,对连煋道:“连煋姐姐,那我去屋里吃了,你多吃点,我妈妈做的菜可好吃了。”
“好,你去吧。”
屋里的灯不是很亮,侧卧的门微敞,连煋看过去,能看到尤念自己在书桌前吃饭的小小身影。
一家人很热情,不断给连煋夹菜,让她多吃点。
饭后,连煋和尤舒一起在厨房洗碗,尤舒主动提及父亲,“你不好奇我爸去哪里了吗?”
“啊,去哪里了呢?”连煋进门时就想问了,但怕不合适便没开口。
“他是水手,有次出海遇上风暴,船翻了,再也没回来。”
连煋沉默了会儿,“我爸妈也是出海了,就再也没回来。”
尤舒:“对不起。”
连煋笑了笑,“没事,我已经能接受了。”
尤舒送连煋来到路口,连烬开着车在路灯等她,连煋和尤舒告别,坐上了车。
尤舒去热那亚时,连煋闲得没事做,送她到机场。直到她进了安检区,连煋才返回来,正好去派出所取身份证。
她买了点水果去尤舒家。
尤兰静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尤念和姥姥姥爷。姥爷打算带姥姥去外面晒太阳,这是个不小的活儿,楼里没电梯,得慢慢扶着姥姥从五楼下走去,再上来拿轮椅。
连煋到的时候,姥爷和尤念正扶着姥姥出门,有人左右扶着,姥姥也能走一走,但基本得三步一停。
连煋把水果递给尤念,“小念,你放家里去,我背姥姥下楼吧。”
姥姥和姥爷一阵推托,“哎呀,不合适,扶着就能下去了,不用背。”
最后,连煋还是背着姥姥下楼去了。
这次出去的目的也不全是去晒太阳,尤念背了个大包,里头是装了一张毯子和一些小饰品。到了公园外面的小广场,姥姥坐在一旁,姥爷和尤念熟练地摊开毯子,摆上小饰品开始摆摊。
连煋想到在海上自己去帮人拎包跑腿的日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去了一趟枫叶路的老房子,连烬还没寄养到邵家时,连家一家子都住在这里。这套房子当年被连煋租出去了,连煋失踪后,连烬又把房子收回来,这些年一直没人住。
连煋从连烬那里拿了钥匙,回来打开屋门,屋里落了一层灰。
按照姥姥和连烬说法。
她是八岁时才从乡下来到城里,后来一直在这里住到十六岁。
十六岁她去上大学,连烬就被父母送到邵家去。之后这套房子就空着,直到连煋毕业后缺钱,才把房子租出去,等她失踪了,连烬又收回房子。
连煋在屋里看了一圈。
这里是老小区的房子,但装修都还很好,在角落里找到大合照,有她和连烬、父母、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应该是她小学时照的,脖子上还戴着红领巾。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因为租出去过,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已经完全被抹除。
虽然是老小区,但房子面积不小,四室一厅,厨房很宽敞,还有个小阳台。
连煋找人过来将积灰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一番,去超市找到正在打扫卫生的尤兰静。
尤兰静手里的拖把水渍滴答,她显得稍许窘迫,“不好意思啊,我这身上都是清洁剂的味道。”
连煋乐呵笑着,“我最熟悉这味道了,我在船上也是干保洁,咱俩是同行了。”
尤兰静的尴尬瞬间被瓦解,也跟着她笑起来。
连煋言归正传,“阿姨,我下个月也要出海了,我这一走,我家里就没人住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