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煋受委屈了,这才不喜欢连烬。
他20岁那年,连煋15岁,连烬12岁,姐弟俩周末要和爷爷奶奶去爬山,连煋提前一天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他答应了。
到了山脚下,连煋不愿意和连烬一起走,拉着邵淮走另一条路。连烬难得的没缠着姐姐,老老实实背着包,和爷爷奶奶走另一条路。
邵淮和连煋到了山顶,刚坐下没多久,连煋接到奶奶方长英的电话,声音很急,急躁地在电话里大喊:“元元,快跑,快离开这里!”
刚喊了这么一句,通话就断了。连煋回拨,显示无人接听。
两人一块儿往连烬他们那条路线走,打算去看看情况,半途遇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烬。连烬跑来抱住连煋,哭得要喘不过气,“姐,我找不到爷爷和奶奶了,他们摔下去了。”
老两口死了,摔下悬崖死的。
那个地方没监控,目击者只有12岁的连烬。连烬说,山上有棵桂花树,爷爷和奶奶要去摘桂花,然后一起摔下去了。
连烬当时才12岁,又是备受爷爷奶奶偏爱的小孙子,没人怀疑过他。
在爷爷奶奶的葬礼上,连烬紧贴连煋站着,握着她的手,连煋少有的没甩开他,就这么让他牵着。
邵淮也参加了葬礼,众人在花圈前默哀时,他侧目想看看连煋,却看到了偷偷发笑的连烬,少年稚嫩的眉眼没有一丝哀伤,低头牵着姐姐的手,抿着嘴笑。
连煋和乔纪年一起去第六层餐厅吃早饭, 这里是服务于游客的餐厅,餐品样式比员工餐厅丰富得多,居然还有国内的米粉, 连煋自己吃了一碗, 又要打包一份带回去。
乔纪年慢悠悠喝着豆浆,眼神懒懒扫过打包好的餐盒。
他大致能猜出, 连煋是要带回给商曜,他只是好奇,商曜上船这么些天了, 究竟是藏在哪个房间里。他让事务长重新核查了一遍船上的人员,都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打包回去给谁?”乔纪年眉低眼慢,看着连煋埋头吃粉。
“给我朋友啊。”
“哪个朋友?”
连煋:“你不认识的, 老是问这些干嘛,尊重一下个人隐私。”
乔纪年笑了,拿出纸巾给她擦嘴, “慢点吃, 满嘴都是油。”
连煋把打包好的米粉带回宿舍, 放到桌上, 招呼商曜过来吃, “来来, 今天给你换了个早餐, 是国内的米粉,不是面包和牛奶了。”
商曜放下手机, 下了床, 走到她身后, 从后头环腰抱她,侧脸贴在她后背, 能听到她心脏跳动传来的震响,“我再陪你几天好不好,等到墨西哥了再走,很想你的。”
“整天待在宿舍里,你不闷啊。”
“不闷,不是还有你吗,晚上也能和你睡一块儿,我一点儿也不无聊。”
连煋:“等会儿我去找竹响问一问,这里是人家的宿舍,她要是不同意,咱们也没脸一直赖着。”
“给她钱呗,我在这里又不干坏事,不会连累她的。”
“那我去问问。”
趁着商曜吃粉,连煋带上两个保温杯出门,打算去找竹响商量商曜的事,再去邵淮办公室接两杯咖啡回来。
把事情和竹响一说。
竹响道:“随便你们啊,只要在旧金山之前离开就可以,我到了旧金山就下船,会有新人接替我的位置。”
“好的,那你要不要喝咖啡,我去给你接。”
竹响躺在上铺玩ipad,保温杯递给她,“好啊,要加糖加奶。”
连煋把尤舒的保温杯也带上了,左右手各拎两个,一个她自己的,一个商曜的,一个竹响的,一个尤舒的。
刚从第九层甲板的电梯出来,走廊里纹理细密的地毯云彩一样铺开,乔纪年就站在地毯那头,背靠着墙,低头垂目玩手机。
连煋走过去,用力拍他的肩,“你怎么天天玩手机。”
“我不玩手机,还能玩什么。”乔纪年收起手机,略视她的四个保温杯,“这么多杯子?”
“尤舒、竹响,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的。”
乔纪年眼尾垂下,“哪个朋友,上次来和你打扫卫生的那个?”
“是啊。”
“男朋友?”
连煋嘴角抹开笑,屈起手肘撞他的腰,“哪有,我男朋友不是你吗,我在追你呢。”
“就会沾花惹草,满嘴跑火车。”乔纪年搭着她肩膀,和她一起前往邵淮的办公室。
两人打打闹闹进去,黑衣男子背对着门,正在和邵淮讲话,乔纪年提着连煋的保温杯,朝咖啡机走去,眉梢上挑,问邵淮,“在谈事?”
邵淮轻描淡写,“没事,弄你的吧。”
看到有客人在,连煋没平时那么横,低头跟在乔纪年身边,“竹响的那杯要加糖加奶,我的只放一点点糖,尤舒的不要放糖。”
熟悉的声线琴弦一样绷响,连烬侧目斜睨,连煋就跟在离他五步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