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韦逸安置外室的宅子截杀假公主的人、简家婚宴后刺杀侯爷的人、伺机而动的辽国郡主,陆相他们仅仅用一个假的南平公主,就捞出来这样密密麻麻一网鱼。
若落梅再带去新的消息,说不得京中的水会被搅得更浑。
“跟公主没关系,但说不定和南平太子有关哦。”落梅脸上露出了隐秘的神情。
“太子?”宁知非蹙眉,“太子不是早都死了?”
落梅摇头,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我却觉得,太子说不定还活着,就藏在这墨京里,藏了三十多年。你不觉得,这王府里,有个人很可疑吗?”
“谁?”
“你见过的……你不觉得,他的模样,跟南心霖,有些许相像吗?”
宁知非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落梅的话。
南平太子或许没死,被瑞王藏在了墨京,如今就在王府里。
贺子烨?
可能是他吗?
但如果他是太子,那他成为韦逸的侧室就绝对不是偶然。
而瑞王费尽心思将南平太子留在身边,又有什么作用?
不行,越想越觉得心惊。
宁知非止住了思考,稳妥起见打算先不要同燕淮说这件事。
落梅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此事一旦传开,会牵连很多人。
宁知非回到院子,看见罗岱拿了根麻绳站在树底下,仰着头盯着树杈。
“你在做秋千?”宁知非问。
“不,我在想从哪个角度吊上去死得更轻松一点。”罗岱生无可恋地扭过头,“宁哥,你再回来晚一会,我就只能自挂东南枝谢罪了。”
宁知非哭笑不得:“我错了,不该不跟你打招呼就出门的。”
“大晚上的我连你都看不住,要是再丢一次,侯爷肯定会杀了我。那还不如我直接吊死,还痛快些。”
“我的武功你还不放心?上次是被偷袭,大意了。”
罗岱摇头:“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你的肚子。”
“我的肚子?”宁知非低头看了眼,“还没那么明显呢,只要不是顶尖高手,一般人我一次能打仨。”
罗岱听得差点给宁知非跪下:“宁哥,你留我一条命吧,你再出什么事,侯爷一准把我宰了。”
“我就出去了几个时辰,你就在知非面前编排我?”
宁知非闻声回头,看见燕淮走了进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燕淮喝了一些酒,宁知非靠近他,能闻到淡淡的酒味。
“侯爷,难道太医说你现在能饮酒?”
燕淮略略眯起眼,眉梢带笑:“就这一回,下次不敢了。好不好……夫人?”
“侯爷喝多了,别乱叫。”
宁知非别过头,想要往后退半步,拉开与燕淮的距离,却被燕淮搂住,带回了怀中。
“知非今夜管着我了。”燕淮低声说。
“是属,属下……是我,僭越了。”宁知非感到脸上突然燥热,自己身为下人,不该去管主人做了什么的……他只是关心则乱了。
“别那么说,我很开心,想你多管管我。”燕淮说,“我和阿双,都愿意被你管着。”
提到燕双,宁知非神色染上落寞,小声在燕淮耳边问道:“侯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回汴梁?我想阿双了。”
从燕双出生,他就没有和燕双分开过这样久。
宁知非想,原来自己竟也这样贪心,到墨京的以后,发了疯的想见侯爷,可见过侯爷之后,竟没有心满意足,又不停惦念着少爷。
怕他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了欺负,怕天冷他不知道多加衣服,怕没长辈看着他会不好好吃饭。
也想着今天中秋团圆的日子,侯爷为了自己只身跑到边陲,留少爷一个在汴梁,他会不会难过?
燕淮心头一热,手掌附到宁知非的后脑,将他按到自己肩膀上,轻声说:“先去趟辽国,有事要替陛下问问他们的恒王殿下。最多半个月,半个月以后,保证让你见到咱们的阿双。”
36萨满
中秋一过,宁知非他们就要启程前往辽国都城上京。
辽国与南平并不远,抵达上京不过几日路程。
顾信泞换了个易容留在了墨城,说是打算协助落梅,之后两个人会一起回汴梁。
燕淮并没有强行留他,只是嘱托速去速回,不要被王府的人察觉到了异样。
来墨城的时候,燕淮是和使臣队伍同行,浩浩荡荡一堆人。
使臣队伍还会在墨城留上几天,燕淮同领队讲好,带了一辆马车离开。
越往北方气候便越发寒冷,燕淮身体一直虚着,睡着的时候比清醒时候多得很多。宁知非心中疑心逐渐起来,觉得燕淮的身体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无碍。
但他到底没有找到质问的契机,而且落梅允诺会给他解药的事,令他心中的担忧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