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
按理说,李瑜这番话应该很动人,可是不知为何,她不但半点都不感动,也半点都不想笑,甚至看着李瑜信誓旦旦的样子,竟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花宜姝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李瑜道:“朕这样说,你也许不信,朕也知道,你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补偿的机会。”
花宜姝:啥?
李瑜兴致勃勃,并且理直气壮,“从明日开始,朕还没睁眼,你就要看着我。”
“从明日起,朕还没去早朝,你就要开始想我。”
“从明日起,朕咳嗽一声,你就要立刻对朕关怀备至。”
“从明日起,朕……”
在花宜姝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李瑜提了一大堆要求,然后又忽然红了脸,拉着她道:“还有,你日后不要喊陛下,你要唤我玉郎。”
花宜姝:……
她不禁哆嗦了一下,抖落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然后捂住李瑜还要继续喋喋不休的嘴,推着他睡觉了。
转眼夜尽天明,晨光初照。
花宜姝正睡得朦胧,忽然间又被一阵呐喊声吓醒。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朕昨晚都做了什么?朕昨晚都说了什么?好羞耻!】
花宜姝微微松口气,还好,知道羞耻还有的救。她睁开眼,就看见李瑜正平躺着,双目望着帐顶,似乎在出神。
【早知道就不喝酒了。】
【嗯?不对?从前朕是担心出丑才不敢喝酒,可是如今……花宜姝爱朕得爱得神智昏聩连性命都不要了,朕哪怕是出丑,在她眼里,想必也是又俊又美无人能及的吧?】
花宜姝:……
李瑜浑然不觉花宜姝看过来的目光,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老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朕原本就是一副好相貌,看在花宜姝眼里,想必比天神还要俊俏吧!】
李瑜想入非非,【朕从前真是想左了,就算朕少了一点点点点头发,她看着朕的时候,也只会觉得朕好看啊!】
李瑜的自信心空前膨胀,因此他也不尴尬了,也不羞耻了,仿佛泼上水的蔫菠菜——又支棱起来了。
安墨终于被人从小屋子里放了出来,她担心了一整晚,后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眼睛都是红肿的,一路稀里糊涂被人领到栖梧殿里来,看见李瑜和花宜姝还是好端端的,当即更懵了。
今日有个小朝会,不必起得太早,但也不能去得太晚,等一切收拾妥当,天子都要迈出门去了,忽然脚下一顿,轻轻咳嗽了一声。
然后安墨就看见花宜姝关怀备至地走上前,玉郎长玉郎短的,最后还要送上一句“玉郎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这股肉麻劲儿,看得安墨浑身一个激灵。
而对于花宜姝的“黏糊”,天子一反常态,端着架子道:“朕有公事要办,你好好待在宫里,莫要痴缠。”
花宜姝:“好的,玉郎,慢走,不送。”
等人一走,花宜姝脸上笑容一收,让底下人都出去,这才有空和安墨说话。
安墨懵里懵懂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忽然就好像、好像一个正在被穷小子追求的富家大小姐一样。”这副又喜欢又要矜持,又渴望又要端着架子的神态,简直了。
花宜姝看她这可怜憔悴的样子,心疼地摸了摸安墨的小脸,然后一边用鸡蛋给她热敷消肿,一边将昨夜之事说了,听得安墨叹为观止。
花宜姝:“总之,此事虚惊一场。安墨,你可知陛下为何突然追查我的身世?”
安墨想了想,“应该是美人魂的事被陛下知道了,他昨天还问起过你在青楼里有没有服药。”
“是吗?”花宜姝皱了皱眉,她心里怀疑是胡太医告密,“倒也不要紧,等陛下回来我再问问他。”
不过还没等到李瑜回来,花宜姝就先被崔太后召了过去,崔太后旧事重提,又说起了选秀一事。
为天子选秀的说辞,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句。
花宜姝听崔太后说完一番子嗣啊社稷啊的大道理,然后就听崔太后道:“此事就由哀家操办,你好好养着身子,就不必操心了。”
胡太医哪怕没有将美人魂的事情说出去,但他一直在给花宜姝开药调养,这件事是宫里人尽皆知的,只不过包括太后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胡太医只是在为皇后调理月事,许多女人有这个毛病,倒也不算引人注意。
在崔太后面前,花宜姝一向装得乖巧,此时听了,她也乖乖巧巧道:“那母后决定好要选哪家的闺秀入宫了吗?”
崔太后道:“自然是依照旧例。”
大盛朝选秀的旧例,那就是择选五品以上官员之女,那些勋贵出身的也在此。
只是崔太后想起这茬就不免叹气,年前多少好姑娘齐聚仁寿宫,她眼睛都看花了也挑不过来,如今才隔了几个月,那些贵女们大多已经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