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中人多嘴杂,王玉燕却已经眼尖地发现人群中多了一些四处搜寻的侯府奴仆。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王玉燕心里嗤了一声,她凭什么要帮一个曾经给娘娘惹麻烦的人?
这时候,却听蒋携芳道:“我知道哪里有钱,只要娘娘情愿帮我,一百万两!我能将这笔钱都献给娘娘!”
一百万两!
王玉燕心中猛地一跳,忽然抓过旁边伙计手里的货物,一打开一挥洒,一大盒颜色浓艳的香粉就朝着蒋携芳兜头泼下,将她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染成了红色。
蒋携芳:……
王玉燕指着她骂道:“这香粉多贵你晓得嘛?全都撒身上叫我怎么卖?扣钱扣钱,你这个月一分工钱也别想拿到!”
宁安侯府搜寻大小姐的仆从经过,看了眼叉着腰不停责骂丫鬟的王玉燕,再看一眼那个满身红色低着头瑟瑟发抖的“丫鬟”,浑不在意地往别处去了。
一、一百万两!
眼下身边没有旁人,不必费心维持堂堂皇后母仪天下的威严,于是花宜姝嘤咛一声,软软地倒在了床榻上,她倒下去时也那么好看,柔弱无骨翩翩跹跹,扬起的袖摆像是展翅的凤凰,安墨在旁边看得惊了惊,她觉得自己每天都能发现花花新一天的美。
然后花宜姝就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滚了,安墨爬上床盯着她看,就见她左边眼睛写着贪财,右边眼睛写着狂喜,整个人如同醉倒的海豚,就差翻着肚皮飘起来了。
安墨一边觉得她可爱,一边又颇为无语,“一百万两而已,你如今管理着陛下的内库,你经手的钱可不止这么点吧!”
花宜姝摇头,“你不懂,打理着别人的钱,跟自己手里攥着这么大笔钱,那感觉能一样?”
安墨瞬间想起了曾经作为班长打理班费时的苦逼,顿时感同身受。
内库的钱的确多,但那也不是皇帝的私产,准备来说,内库的钱包含了整个皇宫所有人的开支。
花宜姝打理了几日就不耐烦了,索性让身边的女官协助打理,安墨也被抓了好机会壮丁,如今走出去也是堂堂正正的女官大人,她还有自己的官服和俸禄,只是她仍然在写书,得空的时候并不多,还是王玉燕觉得此事关乎重大才找到安墨报上来。
一百万两的确不是个小数目。国库一年的收入也才不到一千万两,花宜姝之前搜刮掉大老板的财产,总共六十万两,拿出四十万两出去给王玉燕做生意,这么久了赚回来的也才几万两,而这已经是王玉燕能力过人的表现了。
一百万两白花花的现银,任谁听了都没法不心动,花宜姝相信就算是此时李瑜知道凭白能多出这么一笔钱,也一定能乐得开花。
那么问题来了,蒋携芳哪里来的这笔钱?蒋携芳又是怎么知道这笔钱的下落?莫非……她爹是个大贪官?
“建造一座栖梧殿也才花费五六万两,一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户部尚书虽然是个肥差,可她爹要是真的能贪下这么多钱,没道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所有人。”花宜姝开始怀疑这是蒋携芳在撒谎。
安墨疑惑道:“可是她爹以前做户部尚书,真要做手脚贪钱不是很容易吗?每年收受贿赂也有很大一笔钱了吧!”
花宜姝坐起身,一边揉雪儿的肉垫爪,一边若有所思,“你说得在理。当官的哪个不贪?贪多贪少罢了,举世皆凡人,凡人处在有权有势的位置,能贪到什么地步全凭良心。”所以曹得闲那样一个子儿都不贪的人才是奇葩。然而他不贪也并不是因为他品性有多么高洁,而是因为他在与天子多年的相伴当中生出了情谊,他斗胆将天子当做了自家人,所以不舍得去贪,所以生出了自作主张越俎代庖的毛病。
当然,也有真正两袖清风为民做主的好官,但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少得可怜。
“不过宁安侯以前做尚书的时候,应该贪不了那么多钱。”倒也不是她觉得宁安侯人品有多好,而是因为李瑜那人敏锐得可怕,他不一定知道底下人干了什么,却总能敏锐地感觉出哪个人不对劲。宁安侯要真贪得无厌,隔两天一次的朝会一上,李瑜就能看出他不对劲。
不过这不好对安墨说,说了又要解释其中缘由,于是她道:“陛下手下能人辈出,他要在任时贪了这么多,不至于至今无人发觉。况且他被撤职后,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曾经是他的下属,户部账目缺了这么个大口子,他能不知道?”
安墨点点头,觉得花花说的很有道理。“那怎么办?蒋携芳的状态不太好,应该不至于说谎。”
花宜姝想到什么,目光一动,“怎么不好?她怀孕了?”
安墨瞪大眼睛,“花花你果然好聪明。”
这是自然。花宜姝心里得意,却还要在安墨面前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一边抚着毛茸茸的雪儿一边悠悠道:“这倒也不难猜。蒋携芳一个闺阁在室女,她能闹出什么事叫她与家中决裂,甚至不顾体面在街上奔逃,乃至于最后不得不向我的人求助,她当初有多讨厌我你也知晓。算算日子,要真是怀孕了,如今也该能看出来了。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