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至极,做出这种连累全族的事也就罢了,怎么竟连床上那人是圆是扁都分不出清楚。
花宜姝心里摇头:这人可真是又大胆又愚蠢,难道动手之前,她就不会先摸一摸,不会先举着灯笼照一照么?由此可见,这世上的蠢人果然都会把日子越过越苦。
紫云的讲述还在继续,“奴婢原本想揭穿她,发现她的身份后却又不敢了,终归奴婢是夫人派出去的,奴婢代表着夫人的脸面,且当时只得奴婢一人,若是将此事闹开,唯恐对夫人不利。二来,夫人与陛下大婚在即,陛下与您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奴婢真心希望您和陛下能天长地久,再者,蒋小姐是安宁郡主之女,若是闹出这样的丑事,与宗室名声也不利,因此,奴婢不但不敢声张,反倒将蒋小姐偷偷送了出去。”
“担心蒋小姐将来再犯错,奴婢还留下了蒋小姐一件贴身物件以作提醒。”其实分明是为了抓住蒋携芳的把柄,然而到了紫云嘴里就换了个说法,紫云心口砰砰跳得飞快,说完后又小心地看了陛下和夫人,“奴婢大胆妄为,望陛下与夫人赐罪。”
花宜姝摇头,目露赞赏,“你何罪之有,你做得很好。”
紫云立刻道:“全赖夫人教导有方。”
花宜姝:“的确该赏你。”她话毕看向李瑜,“陛下觉得呢?”
李瑜也目露赞赏,“她做得不错。”
【她说话真漂亮!她真心祝福朕和心肝呢!赏!该赏!】
花宜姝:……
紫云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到这个吗?
得了夫人和陛下亲口赞赏,紫云激动得满面红光,屋子里的下人也都艳羡地看着她,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等紫云退下后,李瑜看一眼更漏,见离天亮还有些好些时候,不情不愿地离开花宜姝身边,去书案前提笔写字,花宜姝凑过去一瞧,见是一篇贬斥蒋家的圣旨。圣旨上移花接木,将勾结宫人的人从安宁郡主换做了蒋尚书那肥猪儿子,将宫人下催情香的事换做了偷窃贡品。
勾结宫人偷窃贡品,这事放在蒋尚书身上不可理喻,但落到他那个废物儿子身上,却是理所当然的事。
花宜姝看见李瑜洋洋洒洒写了一通,最后落笔,夺了蒋尚书的官位。
(修) 补偿,朕无所不……
盛京城的除夕夜, 有一夜不息的烟花表演,李瑜落下最后一笔时,正有一束烟花炸响, 嗖的一声, 光芒在夜空中花瓣一样散开,一瞬的光辉后又归于寂灭,最后能剩下, 只有一地叫人不忍多看一眼的肮脏灰烬。
花宜姝听见李瑜心里道:【早就看蒋尚书不顺眼了,这回总算找到机会整治他了!】
他表面不动声色, 心中却得意洋洋,与其说是摆弄权力的皇帝,倒不如说是一个为所欲为的孩子。
这就是皇权啊!
从前的她卑微入尘泥,似蒋尚书这般位高权重的贵人,只需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叫她万劫不复, 可是在李瑜面前,蒋尚书就像一株任人宰割的狗尾巴草, 李瑜要他灿烂, 他就能继续在朝堂上待着, 李瑜看不顺眼了,一句话就能将他踩入脚底。
“陛下,您可有想过, 蒋尚书也许不知女儿的所作所为呢?那他岂不是冤屈了?”
却听李瑜一声冷哼,“他怎么可能不知?”
【要是没有蒋尚书挑拨,蒋携芳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想出这种昏招?又怎么有胆子去做?】
花宜姝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她早就发现,李瑜其实是个善于怜香惜玉的多情人, 或许是曾经被当做女孩养大的缘故,他心中对女子总是更宽容些。
可即便如此,李瑜也太过笃定了,除非蒋尚书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前科,花宜姝心中好奇,便试探道:“陛下为何这么说?此事难道不是安宁郡主挑唆的?若不是安宁郡主将宫中旧人给了蒋携芳,蒋携芳也做不成此事。”
李瑜却摇头,不赞同道:“世上哪里有母亲会允许女儿做出这种事?更何况是安宁郡主这样温婉良善的人,这种卑鄙手段,只有蒋尚书能教得出来。”
【蒋家虽然世代官宦,却跟勋贵沾不上边,蒋尚书当年科考的名次也一般,若不是凭着家世、若不是凭着他爹的人脉,当年他本该外放出去,压根做不了翰林院的编修。况且蒋尚书才华也一般,一辈子做个从四品官也就到头了,更不可能便封做开国侯。可这人贪心不足,竟然在一次夜宴上借酒强占了安宁郡主!】
花宜姝心里吃惊,听着李瑜继续在心里叨叨。
【他既没有被人下催情香,又没有醉得认不清人,怎么就那么巧认准了安宁郡主?呵,吃醉酒认不清人,却还记得捂住安宁郡主的嘴,他这醉得可真有章法!】
李瑜在心中嘲讽,【安宁郡主被迫嫁了过去,连先帝也不齿这人,赏给他爵位时只将安宁郡主的封号倒了过来,赐了他一个不伦不类的宁安侯。】
【可恶,朕当时只有两岁,要换做是今日,朕就灌几口酒,提刀将他砍了,绝不叫郡主嫁给他!既然有人好酒后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