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墨客的把戏,那才是自曝其短。
花宜姝自觉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像是李瑜那样,他知道自己文采不行,做个打油诗都只敢心里偷偷念叨不敢写出来叫人看见,唯独他自傲的武艺一项日日苦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的长处足够长了,人家也就看不见你的短处了。
花宜姝心情正好。
安墨就坐在她身边,其他侍女都是跟在轿辇旁走路,只有她能陪着花宜姝一块坐轿子里,但她显然很不安,屁股底下仿佛有排牙齿怼着她咬,一会儿扭左边一会儿扭右边。
花宜姝问她怎么了。
安墨面色纠结,“陛下昨晚没回来。”
花宜姝点头,幸好他昨晚没回来。她一个人终于独占了传说中的龙床,那么大的一张床,滚来滚去踩来踩去蹦来蹦去,躺上去拉上被子,梦里仿佛自己也当上了皇帝,虽说醒后已经记不得梦中情形了,可那种醒掌天下权,醉卧李瑜膝的快乐她依旧记得。
花宜姝心情太好了,巴不得李瑜再去外边睡两天,让她再过两把龙床瘾!
安墨见她竟然快乐到微微摇晃脑袋,不由大惊,“你都不担心吗?”
花宜姝:“担心什么?”
安墨:“担心陛下被别人拐走啊!”安墨根据自己多年来看过的宫斗剧,开始阴谋论,“陛下昨天只说去赴太后的家宴,吃完饭却不回来!先说晚点回来,后头又说不回来了宿在了御书房,说不准,他就被别人给绊住了。”
花宜姝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安墨:“我昨天找人打探消息,发现这宫里有好多美人!而且每一个都有来历,刺史之女已经是其中最卑微的了,还有好几位公侯千金,伯府小姐的!她们住在宫里头最长的四个月,最短的也有十来天了!都是太后招来的,太后这个原书里连出场镜头都没有的人很不简单啊!”
花宜姝点头,“的确不简单。”不但不简单,而且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她跟李瑜在一起虽然还不到三个月,但靠着读心术知晓了不少宫廷隐秘,比方说十几年前二皇子的夭折就不是个例外,而是太后及其背后崔氏一族共同推动的结果。
刘贵妃明知李瑜是男扮女装却不戳穿,暗地里把他抓来关小黑屋装鬼放老鼠虫子吓唬,企图把一个孩子吓疯!
崔太后当年看起来心如死灰吃斋念佛连自己的孩子受罪吃苦都没有察觉,实则怀恨在心,借着娘家势力隐忍几年,然后突然来了个狠的把二皇子给弄死了!彻底扫平了李瑜登上皇位的障碍。
这一下直接把刘贵妃气得疯魔了,偏偏崔氏一族多年筹谋叫刘贵妃抓不出证据,更何况当时二皇子已死,李瑜就是先帝唯一的子嗣,哪怕先帝再宠爱刘贵妃,再如何为了二皇子夭折而心痛,也不可能处置皇后母子。于是刘贵妃为了给儿子报仇,联合母族对李瑜多次暗杀,当然,一一失败了,这些暗杀证据,还在先帝死后彻底葬送了刘贵妃和刘氏一族。
刘贵妃和刘氏一族已经彻底失势,崔太后却还不肯放过,非要把刘贵妃推出去千刀万剐,还要把刘家女眷充入教坊司,还是李瑜心慈手软给了这些人一个体面的结局。
这一番宫廷倾轧的残酷过往,要是告诉了安墨,安墨只怕要吓得三魂出窍六魄俱散,但在花宜姝看来,这可真是雪儿连喊三声,妙妙妙啊!
本来她花宜姝就是个黑心肠的剧毒孔雀胆,入了这大染缸一般的深宫,便跟回了家一样自在,什么岁月静好悠闲安宁,那不过是偶尔来一次的休沐假,这诡谲多端、人心险恶的深宫大院才是她的战场!
花宜姝斗志昂扬,对安墨道:“怕什么?一路走来咱们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识过?迎难而上便是!我花宜姝连死都不怕!”
花宜姝的自负再一次安抚了安墨,她星星眼看着花宜姝,跟着花宜姝一起晃动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坐着,身子轻轻摇晃,脑袋同时左摇一下右摆一下,频率相同幅度一致,真仿佛复制粘贴出来的。
安墨晃着晃着便道:“陛下要是今晚也不回来怎么办?”
花宜姝晃着晃着道:“他不回来就不回来。”
安墨:“好有自信,你不怕他变心吗?”
花宜姝声音恳切,“好妹妹,我就盼着他变心呢!”
安墨:???
花宜姝:“你不晓得,他总用那惹人怜爱的眼神看我,总用那惹人心软的怀抱拥着我……他那模样,可叫我怎么舍得对他下手?我这样一个人,别人对我有一分真心,我便对那人生出一分不忍,他对我有十分真心,我就对他有十分不忍。所以我盼着他快些变心,冥冥之中我有所感应,只要他一变心,我就神挡杀神,再无人可阻我!到时候我母仪天下临朝称制,送他入冷宫日日悔不当初,你我姐妹共享天下岂不快哉?”
安墨:……
安墨大受震撼,双眼瞪得几乎要飞出去。
良久良久,安墨才咕咚一声,咽下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道:“你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
花宜姝激动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