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举动实在异于寻常, 不像是李瑜会干出来的事,下边的侍从都以为天子那些香包全是花宜姝送的,还偷偷议论夫人果真越来越受宠了。
花宜姝:……
吃了好些天的补药,又涂上了张太医亲口保证有奇效的药膏。两人都以为遭了这番罪,那秃了的地方就该长好了。
谁知没有长好也就罢了, 这头发……怎么还越掉越多了。
正帮李瑜擦去旧药膏,打算涂抹上一层新药膏的花宜姝捏着手里十几根刚刚掉下来的头发,瞪着眼睛惊呆了。
“怎么了?”
趴在床上的李瑜淡淡开口。
【怎么没动静了?难道是长出新头发了!】
花宜姝不得不将手里的头发举到李瑜面前,“陛下,头发没长出来,还掉了许多。”
李瑜:……
他目光呆呆盯着花宜姝拿在手里的发丝。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该死的张太医,难道他骗了朕!】
花宜姝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莫非是张太医医术不精,所以……”
李瑜神情依旧镇定,“张家世代从医,他的父亲就是太医院院正,他的医术经过太医院数次考核,不应当如此。”
【该死的张太医,朕是看他医术好才带上他的!他明明跟朕说了能治好的!】
【难道他是故意的?他想害朕变成秃子!】
【他怎么敢!】
【朕要把他浑身上下的毛发全给剃了!】
李瑜心里完全不能平静了,然而他的面色却镇定依旧,他问花宜姝:“这是张太医亲手交给你的?会否被人掉了包?”
花宜姝也疑惑呢,她摇头道:“张太医给我时还打开来给我看过,若是被人掉包,他不可能瞧不出来。”
李瑜拧起了眉头,不发一言,似乎也在思索。
【对,张太医绝没有胆子敢害朕,他不知这是花宜姝拿给朕用的,所以他是想害花宜姝?】
这个念头一掠而过,李瑜的呼吸就沉了几分。
花宜姝生怕他多疑多虑不仅把自己给气坏了,还可能会连累无辜人,便道:“陛下说他家世代行医,医者仁心,也许并不是张太医想要害人,而是这药女子用了好使,男子用了却不好使呢?”
【花宜姝说得有道理。】
【可是朕的头发怎么办?会不会越掉越多?】
【万一……万一朕真的全秃了怎么办?】
李瑜伸手去摸自己秃了的那个地方,不摸不要紧,这一摸下去,他手里竟然又多了几根掉发,看着手指沾上的头发,李瑜神情僵硬,内心一阵山崩海啸般的狂喊。
【啊啊啊啊……】
这声音震得花宜姝耳膜一阵发颤,她想也不想就俯身亲了李瑜一口,保证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哪怕是变成了个丑陋的秃老头,她花宜姝也对他矢志不渝。
李瑜的自信却不那么强,他心想:【你现在说得好听,也许将来有一日朕真的全秃变丑了,你也就跟着变心了呢?】
花宜姝毕竟心虚,赶紧又哄了他几句,“陛下放心,妾身是个长情之人,哪怕要变心,那也是四五十年之后的事儿了。”
花宜姝说永不变心,说海枯石烂,听在李瑜耳朵里都太虚了,她这般明确说了个期限,李瑜反倒安心了不少。他面色和缓,开口道:“你不必如此,朕并不需要你的承诺。”
【花宜姝说五十年!她亲口说了五十年!】
【也就是说,朕还有四十年十个半月的时间!】
【朕赚了朕赚了朕赚了!】
花宜姝:……
这就是你说的不需要承诺?
此时已经夜深,底下不少侍从都歇息去了,一来花宜姝不想这么晚了还惊动那么多人去敲醒张太医,二来……花宜姝觉得这事儿多少透着点古怪。
按理说,张太医的医术是极为高明的,而且他并非专精一道,而是五花八门触类旁通,什么疑难杂症他都会一手,给安墨装上新牙和炼制出鬼楼的药方就是如此。
因此花宜姝不认为张太医的药真的没有用,这是治秃头,又不是妇人专有的病,不至于对女子有效,对男子反而有害。可是李瑜都服用了这么多天的补药,药膏也涂了三日了,不但不起效,反而连累李瑜掉了更多的头发,这怎么看也不合理啊!
与其深夜将张太医吵醒兴师问罪,弄得人家堂堂太医面上无光,不如明日早上客客气气把人叫来问话,毕竟明面上,这药确实是花宜姝以自己的名义去要的,凡是以和为贵,她没必要非把人得罪,谁知道张太医表面温润如玉,背地里又不是个小心眼儿呢?像他这种医术高明的大夫,万一记恨上她,路上有个意外他故意拖延不治……
花宜姝并不想走到那样糟糕的境况。
于是她一边小心帮李瑜把头上的药膏擦去,一边说话引开李瑜的注意力。
“陛下,这几日事儿太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