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方竭力伪造的书信往来做证据,她是花熊之女这件事,再也不用仅仅靠她一张嘴去啰嗦了,也再也不会有人像当初的曹公公一样随意出来质疑了。之前花宜姝就忧虑过这件事,毕竟花熊之女这么活生生一个人,哪怕藏得再紧,也不可能没有任何人证,如今这一条漏洞可算是补上了。
花宜姝心中大为满意,嘴上却有些嫌弃,“看你这胆小的,也不知靠不靠谱,你可要仔细些,别在外头露了马脚,要是妨碍了陛下对我的宠爱,我可饶不了你。”既然不指望让赵慕仪爱上她了,花宜姝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必顾长顾短了。
赵慕仪见她这样,心里却反而松了口气,忙发誓自己绝不会泄露出来。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对了对“闺中密友”的口供,这才彼此都心满意足地分开。
赵慕仪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遇到了母亲。赵夫人其实是看赵慕仪在花夫人那里待着太久,疑心这不省事的女儿坏了她和花夫人的合作,才使人到客院门口候着,等赵慕仪一出客院,她收到消息,立刻就到女儿院子里来了。
见到母亲,赵慕仪下意识有些畏惧,但是想起花宜姝的交代,想起她做起戏来活灵活现的样子……她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勇气,不等母亲开口,反而主动迎上去,说道:“母亲您知道吗?原来花夫人是我相识了数年的好友。”
被女儿抢先出口的话转移开了注意力,赵夫人也忘了心里准备好的盘问,惊讶道:“你说得是真的?你何时有了这么一位朋友?之前怎么不说?”
母亲果然精明!赵慕仪心头一凛,但想到提前预料到母亲的反应并帮她给出应对之策的花夫人,赵慕仪心里十分崇拜,信心也更足了,甚至朝着母亲演出了一个惊喜的笑来,“我也没想到呢!几年不见,宜姝变化太大,若不是她唤我过去还拿出了信物,我也不敢信。”
她顿了顿,不慌不忙地说出早就和花宜姝对好的说辞,“母亲可还记得四年前咱们一家前往潭州一事?当时因为狂风暴雨不好行船,咱们就在岳州停歇了几日,我正是在那时候和宜姝结识的,此后四年,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
四年前的事赵夫人自然也记得,荆州和岳州都处于长江流域附近的城池,只不过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大船从荆州前往潭州走水路最方便,途中自然免不了经过岳州,女儿因此结识岳州刺史之女还是有可能的。更何况她和丈夫虽然探听出了花夫人的底细,却还没来得及告知女儿,听她如此亲昵地唤出花夫人的闺名,自然信了几分。赵夫人心中这样想,抬眼就见女儿紧张地望着她。
“母亲若是不信,我……我屋里还有与宜姝往来的信件,我这就去拿来给您看。”其实这信件已经在花夫人那里伪造好了几封,如今就放在她的袖袋里。
赵夫人一直知道女儿有几个书信往来的好友,听她这么说已是彻底信了。难怪花夫人会选中他们赵家合作,原来和女儿还有这层关系。
如此,她就更不用担心了,有了花宜姝这样的好友劝说,想必女儿不会再抗拒他们的安排。
赵夫人难得对着女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你是我的女儿,你说的我怎么会不信?不必你忙活了,累了一天,回去好好歇着吧!”
赵慕仪这才告别母亲,回到房中,她终于大大松了口气,只是想到母亲这副完全被花夫人料中的反应,再想想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央着花夫人提前造好的书信。心情更加复杂了。
——这里毕竟是你爹娘的地界,哪怕将你那靖郎救出来,只要你爹娘想,他也迟早会再回牢里。不如你跟着我们一块走,到时候我再帮你那靖郎谋一份差事。他要真有本事,自己就能建功立业,如此,我为陛下谋得了一员猛将,你那靖郎有了事业也不会再被你爹娘看轻,到时候你再领着杨靖上门找你爹娘提亲。光明正大,风风光光,不比你们私奔后再东躲西藏强?
想到花夫人为她安排得如此周到妥当,再想想爹娘为了家族利益逼着她向一名陌生男子献媚,赵慕仪心里又是动容又是难受,自己的亲爹娘,竟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爹娘,宫中有花姐姐这样既豪爽又细心,既温柔又聪慧的完美女子,陛下是断然不会看上我的,哪怕我进了宫也注定不能为家族谋利,不如一切听从花姐姐,靖郎是个好人,将来他建功立业,也必然不会忘了帮衬岳家的,如此我也算为家族做出了贡献。”赵慕仪心思定下,精心挑选了自己最贵重的东西打算送给花宜姝当做信物,又一刻不停地开始伪造书信,她挖空心思,将这四年来发生的许多事写在纸上,又因为此时正心怀浓烈感激,因此信里的每一个字都无不包含感情,任谁看了,任谁看了这些信,都不会怀疑赵慕仪与花熊之女花宜姝的情分。
赵慕仪那边忙忙碌碌,花宜姝这里却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天子被歹徒劫走了!
消息是林侍卫带来的,他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陛下身怀武艺,又一路避开歹徒的耳目留下暗号,想必是自有成算。我们的人已经追踪过去。前来禀报一声,只是唯恐夫人担忧,还请夫人待在刺史府不要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