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跃华想想也笑了:“姐你想得太美了。”
顾舜华劝了弟弟,把孩子拾掇利索了,先找了潘爷,商量了商量,之后把孩子留佟奶奶那里,自己就去找雷永泉他们了。
她先去了雷永泉家,雷永泉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他家住四合院的,独门独户那种,也就是顾舜华口中的“大院孩子”。
要知道在他们小时候,大院孩子和胡同孩子这是两种人,彼此都玩不到一块儿去,也不用有什么仇怨,看不对眼就能打起来。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了,雷永泉那样的大院孩子和他们一起去内蒙古,还不是一样受罪,大家伙儿就都是好插友,什么大院胡同的,也不会计较这个。
顾舜华进去雷永泉家大院,他家是有警卫在门前的,通报了后才能进去,一进去便见雷永泉正在院子里香椿树下练八段锦呢,冬天,天够清澈,四合院古色古香,雷永泉穿着一身雪白对襟棉大褂,把一套八段锦舞得虎虎生风,倒是挺有看头。
他这个人就这样,文雅点说是风流倜傥,俗气点说是骚包,之前在内蒙,日子苦,不够他发挥的,等以后改革开放,他应该是几个月换一个对象。
练到一半,雷永泉收了拳,看到了顾舜华:“舜华,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顾舜华便笑了:“永泉,回了首都,我都认不出你来了,瞧这大褂,得是瑞蚨祥的吧!”
不得不说,雷永泉就是和大家伙不一样,现在大家都喜欢穿工作服,而且最好是粗纺的劳动布才好,除了劳动布工作服,就是“国防绿”了,“国防绿”就是绿军装,这就是时髦,大家都喜欢,穿出去买东西人家服务员都高看你一眼。
可雷永泉,人家就不在乎这一茬,就穿老式的对襟褂儿。
如果是以前的顾舜华,怕是不懂,现在却多少明白,这就是讲究吧,已经超脱了工人阶级世俗品味的讲究。
雷永泉没在意,笑着说:“就随便穿穿,谁在意这个,家里有什么穿什么,我听说你回来了,还说咱们聚聚,一起吃顿饭,你倒是先来找我了,倒是让我过意不去。”
顾舜华便和他说了蜂窝煤的事。
其实也就说说而已,来之前她没想到雷永泉家里这么好,早知道的话就不来了,一看人家家里这气派,也不像是缺蜂窝煤的人。
以后,他可是商界一能人,自己生病,他还帮自己找国外的专家呢。
果然,雷永泉道:“煤球我家倒是有,不缺这个,你去问问常慧她们吧。”
顾舜华笑着道:“行,我瞧你也不缺,算我白来。”
雷永泉:“你就别笑话我了,你看我还是闲人一个,没去处呢。”
顾舜华:“你工作应该不愁吧,这还不随便分?”
家里坟头长了蒿子草的,有路子,回城安置个工作不是事。
雷永泉带着顾舜华进了屋,给顾舜华沏茶,边沏边说:“先不着急工作,我想考大学,虽然年纪大点,但试试吧。”
顾舜华捧着茶,看看他家这摆设,老式圈椅,八仙桌,旁边还有沙发和电视。
顾舜华:“你家还有电视,这是国外进口的吧?”
雷永泉点头:“是。”
说着,把电视机打开了,先是咔嚓嚓白雪花,接着就出人影了,出来的是新闻,北京台的新闻。
顾舜华:“我算是开了眼!”
雷永泉:“我就一混着的,也就靠家里了。”
顾舜华喝着茶,便随口问起他考大学的事,问他都用什么复习资料,雷永泉一向做人局器,不是那藏私的,当即进里屋,给她拿了一大叠复习资料:“瞧,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有想要的吗?”
顾舜华眼睛一亮:“这都是外面市面上找不到的啊!”
雷永泉看出来了,挑眉笑了:“你想要,我给你复印一份,瞧你那馋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到什么好吃的呢。”
顾舜华忙点头:“好啊好啊!”
雷永泉收拾起来,带着她去另外一屋,随口问:“替任竞年要的?”
顾舜华:“他正在备考,还有我弟弟,我也想让我弟弟考考,我只能先算了。”
说着,便趁机提起自己打算盖房子需要砖的事。
雷永泉:“砖的事,你可找对人了,我可以帮你弄点,不过得等等,看看那边什么时候凑手。你现在盖房子,这个就明智了,接下来两年,住房肯定紧张,赶这个节骨眼上,房管所管得松,你赶紧把地盘占住吧。”
顾舜华:“嗯,听你的,那砖的事,你就帮我多操心了。”
她明白,雷永泉后来成了大商人,其实和他的背景分不开,他搞房地产,那都是眼光和消息,现在雷永泉能说出这种话,这就是人家的远见,这点上来说,她这种胡同孩子是真没法比。
也幸好知道了那本书的内容,才能明白人家话中的深意。
雷永泉认真地道:“舜华,咱们是什么交情,在外面一起混了八年,你们的事,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