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问上有再多的不懂大家都可以教,可你要是根本不打算好好学,谁能教得动你?
寇世子一下子慌了,压根反应不过来。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那位老迈的准太子太傅已经走出老远!
那健步如飞的模样,瞧着竟是把困扰他老人家多年的老寒腿都气好了,走得那叫一个大步流星!
寇世子一琢磨,强行把人拦下是不可能的,自己追过去等同于送上门挨揍。
这么傻的事,他可不会干!
寇世子索性躲回东宫给姜若皎写信说起这事儿,哀叹自己精心绘制的避火图落入未来太傅的魔爪,想来肯定是有去无回了!
那可是他花了那么多功夫绘制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都已经记下来了,就算没法一起欣赏,一起实践却是完全没问题的。
多亏他聪明没把他们的脸给画上,用的都是想象出来的小人儿,要不然可就白白让未来太傅和他们父皇给看去了!
寇世子写完这番感慨,又和姜若皎讨伐起目前这不合理的课程安排来。
要不是课程安排得不合理,他哪里需要上课赶工?
思来想去,这都是他父皇的错,和他这个当儿子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是他父皇要打他一顿,他一定和他父皇理论到底!
姜若皎收到兴福送来的信时脸都木了。
希望这家伙能够全首全尾地活到成婚当日吧,要不然她可能年纪轻轻就得守几年寡了。
兴福见姜若皎看完信没有动笔写回信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姑娘不给殿下回信吗?”
姜若皎道:“不给,你回去吧。”
她难道还能写信和他探讨避火图绘制心得不成?
兴福苦着一张脸走了,只觉自从来了京城,这差使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另一边,寇世子正忐忑地琢磨着悬在头顶的大棒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开泰帝却在好言安抚气得不轻的未来太傅。
开泰帝道:“朕年轻时常年在外征战,没怎么教导过他,所以他才这么不像样。养不教,父之过,朕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眼下他马上要成婚了,带着伤成亲不吉利,且先把这顿打记着,等他成婚后朕再收拾他。”
开泰帝都这么说了,准太子太傅也不好再发作,只得黑着一张脸留下寇世子的“杰作”走了。
开泰帝本以为寇世子只是在准太子太傅讲学时乱涂乱画,本也没打算细看,不想随手翻开一页,他的目光就凝在了上头——
怪不得刚才准太子太傅那小老头儿一副要告老还乡的架势,课上抓到学生这种画搁哪个老师身上能受得了?!
开泰帝起初准备不管什么大婚不大婚,先把人提溜过来打一顿再说,可想到刚才匆匆一瞥的画面,又忍不住皱了皱眉,打开画册从第一页看了起来。
周围的内侍很快就看到他们的新皇陛下拿着准太子太傅没收来的画册,一脸严肃地看看又停停停停又看看,最后默不作声地把画册合上亲自收拢到隐秘处。
照理说皇子成婚之前会有专人教导这些事,可他成亲前到处浪荡,太妃觉得他不需要这个,就替他给拒了。
开泰帝是个好面子的,如何能说自己不懂这个,就直接去迎亲了。后来两人床笫上不太和睦,有了孩子后又有个儿子在中间横着,他便每天专心琢磨打仗和造反去了,哪有心思琢磨这些玩意。
现在看了他儿子画的这些糟心玩意,他只觉这小子过去果真太放纵了,居然研究过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花样!
于是等到卢氏犹豫着来和他商量怎么派人给儿子搞婚前教育的时候,开泰帝没好气地道:“他哪里需要人教,他自己都能开班授课了!”
卢氏不免为自己儿子辩解几句:“他这么多年来,也就在外头留宿过那么一回……”
卢氏还不知道自家儿子连那一回都是在和姜若皎置气,被人怂恿着假装留宿的。
开泰帝可不信儿子当真清清白白这种鬼话,别说什么只留宿了一次,真要有心风流快活难道必须得留宿吗?他真要没开过荤,怎么能画出那么多荒唐玩意!
开泰帝想到白天看的那些画,不免看向还想再给儿子辩解的卢氏。
他还真不知道除了生孩子那步骤之外,还得先做点别的,不能直奔最后那一步……
只是他们夫妻俩许多年没真正同过床了,他就算有心想拉卢氏再试试看,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开泰帝只得说道:“反正你别管他了,他可能懂得比你还多。他以前有事没事就泡在秦楼楚馆里,能不懂这些?”
开泰帝想说的是他要不懂这些,哪能画出那种玩意?不过想想不好给卢氏看她儿子画的那种画册,他也就没有和卢氏提。
卢氏一僵。
开泰帝说得不错,她还真不是特别懂。
卢氏只得起身告退。
开泰帝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暂且作罢。
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