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应景似的,漫天的巨响过后,在充满了硝烟味道的山谷的上空,竟然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尼堪他们在滦河北岸的山上已经埋伏了整整五天了,在这五天里,为了掩人耳目,一万多人马都没有生火,全部是用冷水、积雪就着炒面过着,马匹也是勒紧嚼子,喂着带过来的切碎的黑麦秸秆。
这五天,对于吃惯了牛羊肉的林中之人来说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受的五天,不少人还扛不住病倒了。
马匹倒是比他们强得多,黑麦秸秆对它们来说一点也不比枯草差。
十日,便是尼堪在这里设伏的极限,若是超过了十日,他也只有打道回府一途,因为就算是炒面,每人也只备了十日!
兴许是老天开眼了,在前面鞑子大军前来的途中,沿途冻死、饿死、病死了至少几百人,全部被鞑子们就这么随便扔在滦河冰冷的冰面上了事。
更有甚者,沿途歇息的时候,马车上的女人他们不敢动,那是皇太极准备赏给参与南下劫掠建州将领、蒙古诸部首领的,不过在大队中步行的女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晚上就宿的时候,不少女人被满洲鞑子、蒙古鞑子拖到帐篷里糟蹋,有时候一个女人要应付几十人,第二天一早赤身露体扔到冰面上的也不在少数。
皇太极对这些根本没管,近两万青壮,能有一万五千人活着抵达辽东便是烧了高香,有这些人帮着种地自然是好,不过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抵达辽东那也是不可能的,何况他身边便有两个年方十三岁的双胞胎姐妹花,那是在京郊一户在城里做大官的庄园里抢来的。
自己身边放着两个女人,难道让兄弟们眼巴巴地瞧着?
所以,从董家口开始,就不断有汉人死亡,死亡的原因不一而足。
等埋在道路上的用黑火药制成的炸药包轰响后,除了那一节最长的俘虏队伍,以及拖在后面的五千正蓝旗骑兵,前面的一万蒙古骑兵、五千两红旗骑兵、五千两黄旗骑兵、五千两白旗骑兵全部遭到了袭击!
五百石黑火药,制成了约莫两千多个火药包,全部铺在这条长约四十里的道路上,大约每十米便有一个火药包!
尼堪倒是想将所有的建奴、鞑子一网打尽,不过一来他的火药包有限,二来,后面大队的汉人俘虏可是他这次倾巢而出最大的目标,岂能一股脑炸死?
不过这也够了,尼堪的目标便是那些满洲鞑子!
当时皇太极将大队摆成这样的一个阵型也是经过考虑的。
打头的那一万蒙古骑兵都是出自喀喇沁、翁牛特部落的,对这一带的路况都很熟悉。
喀喇沁、翁牛特蒙古骑兵后面是代善的两红旗,一来可以压服前面的蒙古骑兵,还足以应付前面出现的任何意外情况。
将俘虏大队放在后面也是应有之意,若是放在前面抑或夹在中间肯定会拖慢大军的步伐,而放在后面能紧跟着大军的肯定都是健壮男妇,回到辽东之后种地也是一把好手,跟不上的就自然淘汰了。
为防俘虏窜入两边的深山,用蒙古骑兵押着也是应有之意,何况他们前面还有五千的两白旗骑兵,足以压服那一万蒙古骑兵。
莽古尔泰的五千正蓝旗骑兵拖在最后,一来防备俘虏逃跑,二来嘛,即使有明军越过边墙追了过来也足以应付。
千算万算,没想到反而是前面出了问题。
皇太极在震天巨响的那一刹那便钻出了马车,他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人,两人都是异常高大的身形,不过一位年过五十,须发花白,一位却是带着一丝稚气——虽然也留着一蓬络腮胡子。
扬古利、鳌拜,前者是建奴头号勇将,老巴图鲁的代表,后者则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新巴图鲁的代表,他们身边还簇拥着上千穿着两件铠甲的正黄旗巴牙喇——外面是一件标识着正黄旗身份的布衣,里面是一件铁甲,铁甲里面才是一件贴身穿的棉甲。
黑火药制成的炸药包威力威力有限,不过十米一个,二十斤的份量,也够铺满了这条四十里道路的建奴、鞑子喝一壶的。
一刹那,无论是当场被炸死的,还是被惊慌的马匹摔下马的,侥幸存活的都战战兢兢伏在路上不敢动弹。
四十里长的路,在山上光靠人工往来传递消息完全办不到,就是吹牛角号也办不到。
道路上埋伏着的炸药包轰响之后,靠近道路的山上的堑壕里又响起了火炮的轰鸣声和火枪的声音。
两万米的地方,只有区区两百门火炮,一百米的地方才能放置一门,虽然火炮不多,不过他手下可是有近四千名火枪手,五米便可放置一个。
于是尼堪便让火炮密集的地方多放置弓箭手,夹以少量火枪手,火炮稀疏的地方则大量密布着火枪手。
猛虎骑带来的震天雷都在堑壕里,敌人若是攻势猛烈,这些物品便可以大派用场。
在接近老河,也就是后世承德县的地方,尼堪布置了一千猛虎骑,正在丛林里严阵以待,等着后面没有顾及到的正蓝旗鞑子以及蒙古鞑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