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要给弘鸣道观的道君铸金身。”
“铸金身?”
“是啊!”程靖寒又是一叹,“你也知道,朝中谏官口舌了得,如摆到明面,必引风波。”
“可没有钱款,要如何是好?”刺史摊开粗短的五指,将信将疑。
“钱款嘛,”他压低了声音,“平陵一带富户豪绅数不胜数,腰缠万贯,捐些小钱,无关痛痒。”
刺史想了想,疑道:“话虽如此,可进了腰包的铜板要捐出,绝非易事。”
“君再想想,这些富甲一方的商贾最缺什么?”他目光狡黠。
“缺……”刺史已被他的话绕了进去。
“缺的是名声。”他自问自答,继而补道,“自古商贾位末,所以或捐官或行善,总要积些好名声。为圣上完愿,实乃天赐良机。”
刺史点点头,忽而又问:“可这堤坝不成,万一追究下来,某岂非替罪羔羊?”
程靖寒心下冷嗤一声,不动声色道:“万事有吾顶着,只要你孝敬到位。”
刺史一惊,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笑容。
传闻平王好酒气女色。襄王是个端肃的,原来是只披着羔羊皮的贪狼。
自程靖寒放了口风后,送礼之人如过江之鲫,他照单全收。
他坐在书案前,算着近日进项。如此下去,再有几日便能凑齐堤坝款项。届时再给道君涂个金身。
他略一思忖,提笔将平陵富绅的捐款事迹写入奏疏。
日尽黄昏,朦胧光影照上屋檐。他适意地倚在圈椅中,忽地忆起杜放的锦囊。
他松开系带,将锦囊打开。
一只袖珍楠木圆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颗药丸,附带一张字条。
程靖寒看了一眼,垂眸凝思。
“阿坚,什么时辰了?”百鸟归巢,啾鸣欢脱,将他的思绪拉回。
“禀郎君,刚交酉时。”
“去告诉娘子,准备一下,今夜我们去涟水河上赏赏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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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
程靖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