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叶立轩回到家,一路上,他眉心一直微蹙着。
一直到回到家,换了衣服鞋子,过去洗浴间洗澡时,一阵凉意陡然袭击他的后背。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紧攥着那喷头,静默了半晌,之后关了水源,扯了毛巾快速擦干,顾不上身上残余的水分,快速拿起电话,摇了一个电话号码。
拨通后,先听了那边查的情况,显然一时半刻并没有什么进展。
这么听着,他神情泛冷,一字字地道:“直接查顾时璋——”
他略顿了顿,才道:“他交了女朋友,查他女朋友的身份。”
而就在此时此刻, 隔着一道走廊的另一处房间,叶天卉正和顾时璋煲电话粥。
顾时璋问起她的班际赛情况,叶天卉也就大致提了提。
顾时璋却凉凉地道:“你都没和我说过。”
叶天卉意外:“是吗?可你也没问啊!”
顾时璋轻“呵”了声:“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和我在一起只想着吃, 正事瞒得密不透风。”
叶天卉越发惊讶, 很不能理解:“可是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难道我像是没事给你念叨这些的人吗?”
出去约会,就谈谈风花雪月,为什么要提这些?
顾时璋:“你只是不信任我, 不想和我提罢了。”
就像生在原野的一只鹿,它看起来温驯乖巧, 睁了清澈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你, 仿佛你是它的唯一。
其实它可以转头就跑,临走前还要尥你一蹶子!
叶天卉无奈:“你不要动不动把问题上升化,动不动给我扣高帽子,你这么说我, 那你呢,你和我提什么了吗, 你和我说过你的事吗?你不和我说我逼着问你了吗?”
顾时璋一时沉默。
他试探着说:“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
叶天卉却干脆给他扣回来:“我没什么需要问你的!”
顾时璋:“……”
叶天卉直接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欣赏着窗外的美景,懒洋洋地道:“时璋,我还小呢,人生还很长, 我们暂时不打算结婚, 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只需要知道我们在谈恋爱就可以了。”
这倒是真心话, 她不想关心顾时璋到底什么身份背景。
不是她傻到谈了恋爱都不知道男朋友到底多大,而是她不关心。
顾时璋是谁,是那个阳光充足的午后,自马厩中走出的男人,他身上有着昔日帝王的气质,带给她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却又不必让她心生防备以至于处处谨慎。
这对她来说,是恰到好处的一个人,恰到好处的一场恋爱。
若是知道顾时璋的爹娘长什么样兄弟姐妹是什么性情,再来一场姑嫂公婆儿媳妇撕扯,那就无趣了。
叶家这一摊子事够她操心的了,她没必要涉入另一场豪门八卦阵。
顾时璋听这话,那语调便沉了下来:“哦,你果然只是想和我玩玩,根本不想负责任了?”
叶天卉:“我当然是认真的,我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吗?”
顾时璋:“你不是吗?”
叶天卉:“你不要这样,我发誓,我现在对你肯定是认真的,我是在正经和你谈恋爱,绝对不会三心二意,但你要知道,不是每一场恋爱都最终走向婚姻,我不能保证别的,是不是?”
在她的上辈子,寻常女性都是要成亲的,成亲生子,这是正常路子,但是她没有,她二十五岁不嫁人不生孩子,但是没有人说她什么。
她的将军父亲在世时,尽力地保护着她,为她撑起一片天,哪怕将军父亲没了,她的郡主母亲也给予了她莫大的支持,当然也有她的赫赫功绩,让她有底气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重活一世,她虽然觉得自己也可以考虑过不同的人生,可以迈入婚姻,甚至可以尝尝拥有自己血脉的滋味,但她觉得不用着急。
这一世的人生还很长,她犯不着太着急忙慌。
她叹了声,补充说:“至于其它的,等以后我大一些,我们都想定下来的时候,如果我们还觉得对方合适,那就再谈结婚的事?”
顾时璋声音很凉:“叶天卉,你就是没心没肺。”
叶天卉无奈:“你怎么这样,我以前没看出你是这样不洒脱的人,难道我让你亲了一下,我就得许诺你一辈子?要不这样吧——”
顾时璋磨牙:“怎样?”
她提议道:“我再亲你一下,我们扯平了可以吗?”
顾时璋:“……”
电话里瞬间陷入了沉默。
男人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很沉,很慢。
叶天卉她可以感觉到那如山一般的压抑感,这让她也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有些心虚,但更多是无奈:“那你到底要如何?”
顾时璋却在这时终于开口:“不用了。”
之后,他用平静到有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