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着刚才那个女孩的样子,眸中泛起浅淡的情绪。
他用很低的声音道:“她——”
她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这几日香江一直阴天,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这天叶天卉过去马场参加考核,依然是阴着天的。
路上堵车, 好在她起了大早, 过去的时间倒是宽松。
到了那奔腾马场, 却见马场外已经有不少人排队等候了,大家需要进行登记,还要填写表格,她便拿了笔写。
她在内地学的都是简体字,不过好在她大昭的字体和如今香江的繁体字大概相似, 她只好按照以前大昭的写法来。
谁知道那负责人道:“你写的这是什么!”
叶天卉:“……”
她小心地道:“这个字不是这么写吗?”
负责人鄙薄地看了她一眼,拿来旁边的一张纸, 给她指了指, 她这才恍然。
虽然这里的繁体字大部分都和大昭国一样,但少部分也是不一样的。
她这边登记着的时候,一辆房车缓缓驶来,那马场工作人员见到那车, 已经毕恭毕敬地上前打开车门。
房车是叶家的,坐在车上的赫然正是叶文茵。
叶家如今成立了马务公司, 并重金购置了几匹马要参与到这一季的赛马中,家族马务公司如今是由叶家二伯叶立轸来主导,但是叶文茵也参与了这次的马匹购置采买过程,是以她也在马务公司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这次过来马场是想看看自家那几匹马。
她的目光散漫地扫向马场前登记的那群人, 本来只是无意看看而已, 谁曾想一眼看到了其中的叶天卉。
她顿时心里一顿。
她知道今天似乎要考核一批马房职工,这叶天卉竟然过来这里参加面试?
要知道如今叶家重金购置的马匹都在奔腾马场, 如果叶天卉也来到奔腾马场工作,她就难免接触到叶家人……
叶文茵盯着叶天卉的背影,微微拧眉。
她隐隐感觉,事情已经走向一个她无法控制的方向。
这时候,旁边的叶文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叶天卉。
叶文敬是四房的,在家里排行第五,比叶文茵大半岁,两个人自小关系要好。
他一看到叶天卉便皱眉:“这不就是那天那个大陆妹吗?”
叶文茵微点头:“是她。”
她深吸口气,看了眼叶文敬:“就是那天在韵坊遇到的。”
叶文敬一听“韵坊”,脸色就不好了:“果然是她,这大陆妹做事太下贱了!”
叶文茵叹了声:“算了,也不怪她,她可能是来马场做工的吧,这件事我自然是丢了脸面,但也怪我自己不运气,我又怎么会怪别人呢。”
然而叶文敬却是很有些打抱不平的。
那天回到家,叶文茵眼圈都是红的,他恰好看到,问起来,结果叶文茵不声不响就回自己房间呜呜呜哭起来了,他敲门她也不开。
他问了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对于叶文茵来说自然是颇为难堪的,甚至对叶家来说也是羞辱。
他们这种家庭走出去,谁不要一个风光?
后来他特意让专业人员对那鳄鱼皮进行鉴定,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靴子鉴定过后,竟然确实是鳄鱼皮的,并且材质也确实非常坚实,至于当时到底为什么竟然被撕开了,那些专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他们还在研究,争取得出一个结论。
那家店铺也随之给他们退款并郑重道歉了,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到这里也结束了,但是叶文茵显然一直郁郁寡欢,有时候甚至心神不安,这让叶文敬看着就不痛快了。
恰好这几天叶家购置的英国纯血马到了,安顿过后,因老爷子计划下周过来看,便先让叶文茵大致了解情况,也好对家族的赛马做进一步的安排规划。
叶文敬想着,能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毕竟马场开阔,跑跑马看看风景总归对心情好,他也陪着过来。
可谁想到,竟是兜头竟然遇到了叶天卉。
晦气!
叶文敬冷笑一声:“她是来做工的?就凭她也想在这里做工?若让这么一个北妹来马场工作,让我以后每次来都看到她,我便觉得这马场都透着一股子臭味了!”
叶文茵看向叶文敬,她清楚看到他眸底的鄙薄和不屑。
她叹了声,却是温声劝道:“五哥,其实我们倒不必和她一般见识,这些人都是可怜人,我们放她一马,不理会就是了。”
叶文敬听这话,摇头道:“文茵,我知你好脾性,但你要知道,你就是太好心了,人善被人欺。像这种人,她能怒海游来,那必都是从泥里摸爬滚打的,她们那心性,为了一张红杉鱼,她们可以去卖肉皮,若是姑息了她们,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嚣张,就该给一些教训才是。”
叶文茵很没办法:“罢了,我不说了,随你就是,我看到这种人就头疼,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