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刚进去,便看见了坐在最中间的谢承礼,他也看到了她,却也只停顿了两秒钟,而后收回视线,起身离开了采访大厅。
“谢先生怎么突然走了?”
“听说是要赶飞机。”
“这么着急吗,不是说下午的飞机?”
“……”
尤枝低着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整理出这次采访的内容调给王姐。
也许是看她的脸色太差,王姐看了眼采访内容后,便让高奇先送她回去。
尤枝并没有逞强,她感觉自己这一次和之前的生理期疼痛有些不同,比那几次都要痛些。
却没想到刚走出园区,还没坚持到停车场,她再忍不住疼痛,眼前一黑,意识也恍惚起来,只听见高奇担心地叫了她一声:“尤枝姐?”
漆黑的库里南停在专属的车位前。
谢承礼靠着后座闭眼假寐,眉头紧皱着,神情带着丝疲惫。
直到车门被人打开,程意弯腰坐了进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冷峻模样,“啧”了一声:“怎么突然要跟我一块回锦市?还不直接回,特地拐个弯来出席个什么开幕式……”
等到坐稳了,程意又问:“之前不是说要月底回?”
谢承礼的眼睑动了下,睁开双眼:“在这也没事。”
程意默了默,理亏地耸耸肩。
自从俱乐部那晚后,谢承礼和尤枝就再没联系过,生日都没表示的那种,就像是……彻底闹崩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那次聚会怎么说也是他安排的,他的确有了那么点愧疚。
不过归根结底,程意还是觉得和谢承礼的关系更大。
毕竟尤枝妹子喜欢他,但凡他有点表示,二人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承礼,”程意顿了顿,“你觉不觉得,你有点讳疾忌医了?”
谢承礼转眸睨了他一眼。
程意迟疑了会儿:“你不能因为伯父伯母的事情,就……”
“他们什么事情?”谢承礼看着他,而后露出一抹类似嘲讽甚至恶劣的笑来,“两人出车祸,一起当场丧命的事?”
程意一滞,最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窗外。
当车辆转过弯朝停车场出口驶去时,程意突然发现了什么,落下窗子朝后看:“承礼,好像是尤枝妹子。”
谢承礼神情微凝,继而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早就猜到她会来了。
“她好像出事了……”
高奇一手提着摄像机,一手吃力地将尤枝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撑着她往前走。
刚走几步,突然趔趄了下,正在高奇犹豫着护摄像机还是抓尤枝时,肩膀上的重量轻了许多。
他松了一口气,忙抬头看去,而后愣在原地。
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手揽着尤枝的肩膀将她接了过去,英俊的五官深邃立体,正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脸色苍白的尤枝。
“谢谢您,谢先生,”高奇认出来人,忙将摄像机放下走上前,就要接过尤枝,“我同事身体不舒服,我现在送她回去……”
谢承礼转眸睨向他,只那一眼,高奇伸出的手指蜷了蜷,莫名缩了回来。
谢承礼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尤枝,唇紧抿着将她横抱起,朝不远处的库里南走去。
后座很快下来了一位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脸色难看地瞪了眼车里,继而看向高奇:“内什么,蹭下车,谢谢。”
库里南疾速地朝附近的医院驶去。
谢承礼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的尤枝,脸色苍白,额头隐隐冒着冷汗,手更是没有半点温度。
他忍不住紧抿着唇,手也不觉紧攥了起来:“尤枝,你真有种。”他低声呢喃。
尤枝的睫毛颤抖了下,没有醒来。
谢承礼顿了下,想要唤她,却又在看见她的眼睛时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泪水从紧闭的双眼里溢了出来,沿着脸颊往下流淌着,睫毛被泪水染得濡湿。
却始终一声不吭,就这么安静地流着泪。
一滴泪珠砸到了他胸前的西装上,很快洇了开来,刚好是心脏的位子,比周围的颜色深了些。
谢承礼怔了下,看着那滴泪,好像一滴硫酸落在心脏。
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一下一下地、有力地、失衡地跳动起来。
良久,谢承礼抬手,食指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看着她通红的鼻头以及……嫣红的唇。
他的手不觉落在她的唇上,目光出神……
“谢先生,医院到了。”
司机的声音传来。
谢承礼的手被烫到似的飞快缩了回来,神情转眼恢复如常,冷淡地应了一声,抱着尤枝走进医院。
医院的病人很多,谢承礼让司机挂号预定独立病房,抱着尤枝直接找到了医生。
医生认真地检查一番后说:“很大可能是急性阑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