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所以今日,小叔定是拿一点小事,就要敲打二房!
而且,陆昂就算真的撞了秋果,烫到云贞,又如何?左右一个借住侯府的乡野女子,还想撒野?
陆莹越想越理直气壮。
这时候,且听陆崇问:“五郎,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刻意的?”
陆莹抢着回:“小叔,五郎还小,我们不好成天拘着他,小孩子爱玩爱闹,是天性。”
而下一刻,陆崇搁下茶盏,在桌面磕出“嗒”的一声,叫姐弟两都吓了一跳。
云贞的手也轻轻一抖。
上首,陆崇只说:“七岁,你们长兄在这个时候,行事已成熟稳妥。”
陆莹张了张嘴,却不好说,陆旭就是照着陆崇的模样养的,将来入仕,好撑起二房,陆旭一人辛苦便是了,陆昂没必要这样。
这些,也是姜香玉告诉她的。
陆莹从不认为姜香玉说的是错的,因此,她愣了一会儿,只能憋出一句:“那,那不一样。”
陆崇冷哼:“你们不求陆昂一样稳妥,是要把他养成废物?”
陆莹:“小叔,我们没有。”
陆崇一语道破:“可从踏进这里到现在,他不曾回过我一句话,有半点担当?”
陆莹:“他还小……”
陆崇绷着唇角:“你要他小到什么时候?”
“这个年纪,寻常人家小孩也会背三字经。所谓‘苟不教,性乃迁’,如今他故意冲撞丫鬟烫到人,不纠偏光袒护,日后,他就能倚大欺小、凌上虐下!”
他的语气没有大起大落,却铿锵有力,一字字砸得陆莹面红耳赤,眼眶含泪,再看陆昂这小魔头,在陆崇面前,乖得像只兔子,缩头缩脑的,大气不敢喘一口。
云贞自然是愉快的,还有种想笑的冲动。
当然,她不敢笑。
这时候满堂寂静,别说陆莹和陆昂,就是她和陆蔻,呼吸也都轻了几分,就怕一个不小心,叫陆崇注意到自己。
被陆崇说中了,陆昂仍然一语不发,只躲在姐姐身后。
云贞忽的想起,梦里的十年后,陆昂长成十几岁的少年,那时,他与狐朋狗友瞎混,迷上去花楼吃酒听曲,还养了个外室。
陆幽知道后,将他好一顿打,可惜少年性子已定,姜香玉哭得还很惨,家里也不缺上进的孩子,便将养他一辈子,学着侯爷和二爷那般,做个富贵闲人。
可如果不是陆崇强势,压制着陆昂,他早就触犯律法了。
再后面,陆旭外放当官,到头来,是陆崇和陆晔撑着侯府,二房才能过他们的富贵逍遥日子。
此时此刻,陆莹压抑着哭腔,吞吞吐吐:“哪就,哪就会这样……”
陆崇不愿与陆莹再说,他再度盯着陆昂:“五郎,你过来。”
陆昂鞋底磨蹭地板,不情不愿走到陆崇面前。
陆崇:“事到如今,你知道你错在哪么?”
陆昂有点小聪明,立时顺坡下驴:“小叔,我错了,我不该弄茶水泼云贞姐姐。”
陆崇手指点点桌面:“你是故意的。”
陆昂:“我……我是。”
陆崇:“为什么?”
直面陆崇,陆昂再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我觉得好玩,而且云贞姐姐没关系的。”
云贞长得好看,比各位姐姐都好看,看她被烫得拧起眉头,眼中含泪,看她白嫩嫩的手被烫红,陆昂摔破破坏美玉的快感。
而且她这样的身份,他就是不小心弄死她也无妨。
陆崇沉声:“你不知道会烫伤人么?”
陆昂委屈地嚎啕:“都是她自己躲开才烫到的,又不是我的错!”
云贞纵是明白陆昂性子的无理取闹,听到他说的这话,心里也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合着她躲了也是错,就该乖乖挨泼。
陆蔻也听不下去,说:“五弟,你这话就不对了,看茶水要泼到自己身上,有谁会不躲开的?”
陆昂不管,只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