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辞职的时候,他看着之前跟夏凌风简短的聊天,回家后经常是相对无言的状态,真的悲哀地感觉他们没有丝毫共同语言,就没什么可说的,在想都聊不到一起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口就哑,感情是不是真的很有问题。
但现在看来还是能聊到一起去的,只要他愿意敞开心扉跟夏凌风一起聊。
夏凌风搂着他,轻声说:“我们一直都有共同语言。”
当然,有些感情也不会因为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共同语言而改变。
周三的时候,卫译收到谷菲的消息轰炸。
谷菲:科室这边传开了,说夏医生周一的时候陪着自己爱人去做体检来着,亲口介绍一位看着很年轻很漂亮的小男生,说是自己爱人,说爱人从前做空乘的,一直没空来
谷菲:是不是你?!
卫译看到谷菲那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小男生”的形容,虚荣地觉得非常受用,非常满意,无论他实际上多大,他从外表看着都很嫩,像是大学生,在一群上班人的眼中确实当得起小男生几个字。
他刚开始当空乘的时候,还有人问他成年了没呢,现在被人当成是大学生,那已经是老了好多岁。
他厚着脸皮回:就是我
对的,就是他,这么显年轻的人。
谷菲当即要约他一起吃午饭,表示自己要知道第一手的八卦。
中午食堂里,谷菲在问他:“周一夏医生真的陪你来这边体检了吗?”
“对呀。”卫译回答,“我之前每年体检都是他陪着的,今年从民航辞职,不方便去民航那边体检了,夏凌风就说让我来这边体检。”
谷菲留意到两个字“每年”。
她意识到一件事情,立刻就问:“你跟夏医生到底在一起多久了?”
卫译想了下,之后认真说:“认识十四年,在一起十一年。”
谷菲捂着胸口,觉得这是一个她无法想象的漫长时间。
“你们……感情真好。”
卫译笑了笑,如果是一个多月以前,他不会认为他跟夏凌风感情很好,但现在他觉得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虽然有过很多矛盾和争执,但他们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
他们又说了几句体检的事情,谷菲忽然说起当时同事对卫译的评论。
“看见你的那个人说你看着真的很养眼,身材瘦高,只站在那里就显得很有气质,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有亲切感,你们空少都这么帅的吗?”
卫译想了下,回答:“穿着空乘制服的时候,应该都看着还行吧。”
谷菲听出了言外之意,问:“怎么回事?”
“空乘这个职业,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谷菲想不出来哪里苦了,“你们不就是飞航班服务乘客,发发餐之类的吗?”
卫译一脸忧伤地看着谷菲,“看来你在医院干得还不够久,当时我去后勤面试,说我从前干空乘的,腰不好,孙阿姨一下子就懂了。”
谷菲:“……怎么回事?我才在这家医院工作一年多。”
“大概就是外人看到的工作和自己做起来完全不一样。”卫译举了个例子,“电视里的医护看起来都干净整洁,光鲜亮丽,诊室窗明几净,这是真实情况吗?”
谷菲懂了:“当然不是真实情况,我们每天干的活又脏又累,哪里来的干净整洁。”
因为电视剧里的医护跟实际的医护差距太大,她也一直看不下去那些拍医护的电视剧,觉得太不真实了。
“我们空乘也是这样的。”卫译说起空乘来就叹气,“飞国际航线到时候,手机里十几个国家的时钟,经常在不该睡觉的时候强迫自己睡觉好应付下一次飞行,该睡觉的时候却又要撑着工作,时差完全紊乱。好不容易飞完了休假,到家后却是脑袋空空,躺在床上想睡睡不着,想嗨又嗨不动,整个人浑浑噩噩,真的挺难受,吃褪黑素都不太管用了。还有,当空乘服务乘客时经常要弯腰,弯腰多了就腰椎间盘突出,再加上双腿静脉曲张,很多时候站都站不稳。”
当然,飞国际航线钱也很多,但这种钱是用透支身体健康换来的。
年轻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太明显,过了二十五他的状态就慢慢不好了,现在人快三十,辞职前那几个月的国际航线,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
那几个月他真的睡不着,都在考虑吃安眠药,不然头痛欲裂。
夏凌风坚决阻止,让他宁可辞职也不要依赖安眠药。
那是那几个月里为数不多的,记得非常清楚的事情了。
夏凌风很少那么坚决地阻止他做什么事情,再加上他自己也想转岗,就觉得还是熬着吧,不吃安眠药了。
谷菲听完大受震撼,问出了一个卫译都想不到的问题:“这么辛苦,你皮肤状态怎么还这么好的,有什么护肤秘诀吗?或者你去哪家医美了,告诉我,我也去那家美一美。”
卫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