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选。

为首的那人非常识相地对着黎离低下头。

“非常遗憾，四号大人的卫队遭遇了空间乱流，不慎遇难了。”

“这件事我们也会如实上报给一号大人的。”

至于到底怎么个如实法，他们心里有数。

亲眼看着这十个人死去，甚至还从中出力的他们已经没法撇清关系了，更没有办法继续保持中立，只能站到五号大人这边。

都是些人精，她学不会。

黎离在心中评价。

要知道，她一开始压根没想替维克多暗中拉拢人，她只是单纯想趁着身在迷雾之中，想办法杀了这十个人，斩掉四号的一分战力。

她放下剑，示意监管者们把手上的这个男人给丢到笼子里去。

这个男人却好像看懂了这场地下城高层之间的内斗，在短暂的茫然后开始癫狂大笑。

“哈哈哈……真的是猪猡不如的畜生啊！居然还在为了争夺权力搞自相残杀……”

“他们死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就是你！把我们所有人抓到了这个地方！把我们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黎离:“……”

好家伙，难怪刚才苦力队认定这些被改造者会对她动手呢，原来这些人就是维克多当年造的孽啊！

笼中的男人还在疯狂大笑：“哈哈哈……我要把你做的事告诉其他猪猡，让他们都知道你是屠杀同类的败类！”

三十三号目光一凛，危危地准备动手了。

监管者们也很上道：“大人，这批试验体需要一起死在空间乱流中吗？”

“这批试验体都很珍贵，别浪费了。”黎离淡淡回答。

然后，她往前几步，走到了笼子前方，强势地往这些人嘴里塞入黑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

“你这个恶毒的家伙又想对我们做什么试验！”

黎离声音阴冷：“很简单，这是红色尖塔新研究出来的特殊毒药……感受到身体内浮出的热气了吗？这是毒气。只要一天内没有吃解药，你们就会和之前那五人一样，彻底变成肮脏的魔兽。”

笼中众人脸色大变。

然而还没完，黎离继续道：“还有，我会将你，和你的队友们分开关押。”

“你们这里面有一方敢透露今晚的事，另一方就会……咔嚓。”

黎离抬起手，缓缓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诸位，你们也不想看到朋友的尸体吧？”

标准的反派台词，对于重情重义的这群被改造者来说却是最有效的威胁……同时也是避免他们选择同归于尽这种壮烈死法的保护。

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拼尽全力保护下来的人，最后选择的是为了尊严而死。

在命面前，尊严一点都不值钱。

死了就是亏，只有活着才能赚。

果不其然，笼中瞬间传出一万种大陆最恶毒难听的骂人台词，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黎离潇洒转身。

在无人看到的暗处，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

正好啊。

这种在肮脏深渊中还能看到坚持与守望的感觉。

你是真正的五号

地下城中。

外界的纷乱和危险都被隔绝在外, 这里安宁而美好，普通信徒们将它称之为“净土”，正如它的名字般, 所有人都对它寄予生的希望。

它将永垂不朽, 庇佑它的子民长存于迷雾之中。

它将成为这些被改造者的家园, 成为他们的信奉之地，也成为文明延续的火种。

他们都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件事。

那座红色尖塔高高矗立在地下城最中央，生活在城中所有被改造者在路过它的时候，都会毕恭毕敬地行礼致意。

若是黎离在此，定会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眼熟，仿若又回到东塔城的那座光明神像前，看着来往的塔民叩拜那位信徒遍布大陆每个角落的神祇。

红色尖塔之中，四号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在自己派出的那十人死亡的瞬间，他留在那些人身上的魔法烙印也随之溃散, 远在尖塔中的他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件事。

“咔！”

小桌上的精致白瓷茶具瞬间被魔法炸得粉碎，有一片尖利的碎片险险地擦着后方的一个随从脸上飞掠而过, 扎到了他脑后的墙壁上。

四号俊美的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了，他微微眯着眼, 缓缓问：“所以他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