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想起,小时候和姥姥姥爷住在乡下,她三四岁时,爸妈正在创业,手头还很拮据。有天姥姥的养老金发下来了,姥姥买了一盒草莓,和一袋表面斑驳的小金桔回来。
姥姥姥爷把草莓都给她吃,两个老人剥着酸涩的金桔,说:“草莓都给小璟吃,姥姥和姥爷不爱吃这玩意儿,就喜欢这小桔子的酸味。”
看着蒋献吃橘子的模样,施璟眼睛突然刺痛,背过身去揉眼睛,“蒋献,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讨厌你。”
寒风簌簌,施璟此话一出,周遭气息恍然凝滞。
蒋献平日黑得发亮的眼睛,不知被谁吹灭了光,他多年来的坚持若玉山将崩。他宠坏了施璟,却还不知道坏在何处。
他傲然颀长的躯体,在呼啸冷风中,又僵了半分。双眸暗沉,掷开拐杖,把施璟死死箍在怀中。
他常年锻炼,赚钱和学业都要兼顾,常年奔波,练出一副矫若威虎的躯体。
即便受伤住院了,健朗栗然的肌肉依然蓄满强劲力道。他抱住施璟,脸贴在她肩窝处,闻她如春雨过后的水感清香,哑声道:“对不起,让宝宝为难了。”
施璟还在抽泣,眼圈红殷殷,一句话也不说。
蒋献亲她的侧脸,黏糊糊地亲,温软绵密的喘息声在她耳畔迸响,男人炙热灼灼而燃的气息裹得她脑热,她道:“你别亲了,身上一股消毒水味,我闻着难受。”
蒋献暂且放开她,去拉开车门,拿出几个艳红硕丰的草莓,随意在袖子上擦了擦,吃了起来。歪头凑在她面前,对她笑:“好吃,老婆买的草莓好吃,你吃不吃,等一下被我吃光了。”
施璟终于是破涕为喜,捶了他一拳,“恶心死了,不洗就吃,脏不脏啊你。”
“那咱们回家洗。”
施璟看向灯火斑驳的住院部,问道:“你可以回家吗,医生同意?”
“可以啊,明天过来换药就可以,我都和医生说好了。”他语气轻松地说着。
施璟上了车,神气十足对他挑下巴,“再不上来,我就开车走,你自己在后面追吧。”
“来了。”
回到市中心的大平层,施璟先去洗了澡,蒋献伤口不能沾水,他只简单擦洗一遍身子。施璟趴在床上看论文,对自己白日做的笔记皱眉,毫无头绪。
“导师怎么说的,你录音了没?”蒋献问。
施璟打了个哈欠:“你别管我,反正我能过就行。”
看了不到十分钟就犯困,拿起手机看了两眼又神采奕奕。点进微信,发现她给蒋延转的火锅饭钱2577元,蒋延也没收。
她将在火锅店遇到蒋延,蒋延还帮她结账一事,同蒋献和盘托出。
蒋献若有所思,心里有些芥蒂,但也没好意思揣测他哥,他哥一直都知道他和施璟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打算结婚了,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心思。
纵使蒋献还在住院,施璟还是执意要和焦霏她们去瑞士滑雪,计划去十天,等回来也差不多放寒假了。
因着这次施璟受委屈气哭了,蒋献心中有愧,给了她六十万当她出国游玩的费用。
他心里放心不下,好巧不巧,这个时候,蒋延也要去中欧出差,考察旅游线路,也要到瑞士去。
蒋献给他哥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调一下航班,和施璟坐同一班,路上照看一下施璟。
蒋延点头同意了,施璟骂蒋献有病,多管闲事。
施璟从国外回来那天,蒋献正在剧组拍戏,当天下午收工后,他特地回一趟家看施璟。
两个大行李箱在屋内大咧咧摆放着,全是施璟这次出国在外的战利品,衣服、包包、首饰买了一堆。
施璟在摆弄行李箱的东西,蒋献拿过她的手机,看她花了多少钱。这一查账,双目瞪圆,吓得不轻,差点以为施璟金盆洗手,回头是岸了。
出国前往返机票是蒋献提前帮订的,此外他还给了施璟六十万。
现在,手机里居然还剩五十八万。
蒋献晃了晃手机,“大美女,你这一堆东西哪里买的,零元购啊?”
施璟把手腕的几只卡地亚手镯晃得碰撞作响,“好不好看?”
“好看。”蒋献手臂一揽,拖着她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埋头在她胸口重重吸了一口,“谁给你结的账?”
“你哥啊。”
“我哥?”
施璟低头玩弄手腕淌光的镯子:“你哥那天忙完工作,就来瑞士找我了,带我去逛街,我的东西,他都买单了。还给了我一张黑卡,让我随便刷。”
她从包里拿出蒋延给的黑卡,“就是这个,我都没见过这种卡,听说不限额度的。”
“百夫长黑金卡,在国外是不限额度,不过因国内政策,限额两百万到一千万,不过如果超额了,可以提前向银行申请。”蒋献不温不火道。
他眉梢一跳,之前埋于心底的芥蒂兀自又冒出,在胸腔里打鼓,叫他不安。矜傲眉棱覆上一薄冷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