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时,蒋献送她去,她坐在椅子上打游戏,蒋献一个人忙里忙外帮她铺床,收拾行李箱。那时大一,两人还没搬出来同居,她也从不洗衣服,每天换下来的衣服用袋子装好,次日一早提到宿舍楼下给蒋献,让蒋献拿回去帮她洗。
施璟洗漱好,两人出发去医院。
她靠在门口熟稔地抬起脚,让蒋献帮她穿鞋。蒋献蹲下,自上而下抬眉看她戾气浓稠的眼。他知道,是他把施璟宠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尝试把施璟拉回正道,可无济于事。
如今这鸡飞狗跳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来到医院,检查了一番拍了腰椎ct,是腰椎劳损,蒋献惊慌问道:“医生,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腰椎劳损?”
医生扶起眼镜:“病人是不是经常躺在床上玩手机?”
蒋献:“是,经常这样。”
医生:“按她这个情况,就是躺床上玩手机引起的,躺着玩手机会增加腰椎负担,血液循环不畅,就引起腰椎劳损了。不过也不严重,回去后用精油按摩,每晚热敷,慢慢养着就能好了。”
“谢谢医生。”
收好检查报告,蒋献牵着施璟出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总是躺床上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对腰也不好。”
“烦死了,我自己不知道吗,你非得天天唠叨。”她甩开蒋献的手,小跑向电梯,大清早还没有护士来电梯里值班,她迅速按下关门键,把蒋献丢在外头。
蒋献暗自叹气,只能等下一趟。
他在门诊部楼下的取款机前找到施璟,施璟取了三十万现金,正往lv手提包里装,他抢过施璟的包,打开数钱,“昨晚你不是刚花了二十万吗,这钱是哪里来的?”
施璟笑意张扬嚣张,抬起的手腕晃了晃,腕上18k玫瑰金密镶钻石的手镯,在阳光下眩目灼灼,“我把你的表卖了,什么破表,只卖了三十三万。”
“你真的是!”蒋献一咬牙,怒气填胸,终究还是舍不得骂她,半晌只憋出一句,“你真是太不懂事儿了。”
施璟油盐不进,步伐轻盈朝前走了几步,扭过头对蒋献勾手:“快跟上呀,小蒋。”
她喜欢叫蒋献“小蒋”,这是自小到大乐此不疲的游戏。
她自视甚高,常想象自己是富可敌国的大老板,蒋献是她的助理小蒋、司机蒋师傅、保镖小蒋,是从不敢忤逆她的臣子。
蒋献一手提着她的挎包,一手牵着她,“取这么多现金做什么?”
“我要回家一趟,得给姥姥姥爷,还有村里的几个孩子发红包?”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衣锦还乡,回村里装大头,施璟喜不自胜,娇俏的眼尾都要飞起来。
“发红包用得了三十万?”蒋献也恼了。
施璟从小便展现出极其惊人的花钱天赋。
刚生下她不久,父母忙着创业,把她交给乡下的姥姥姥爷带,等她四岁了才接城里来。因愧疚,父母对她溺爱娇养,几乎是言听计从,狠命砸钱补爱。
施璟上幼儿园时。
从家里拿了两万现金,分成一千块一沓,她发明了一种叫“抛糖果”的游戏。她傲得很,叫孩子们围着她转悠,她往空中一次性抛飞三颗糖,谁接住糖,她就给谁一沓钱。
若有人一次性接住三颗糖,她就把书包里满满当当的现金都奖励给人家。
老师刚以为她们只是在玩游戏,看到满地的红色纸钞,才惊了,匆忙打电话给施璟父母。
父亲于东祥到校后,笑着和老师道歉添麻烦了,摸摸女儿的脸,不轻不重说了句“小鬼头,不懂事儿。”,没舍得呵斥她。
施璟小学就知道家里保险箱的密码,她喜欢玩钱,一沓一沓拿出保险箱的现金装在书包。别的孩子书包里是课本和文具,她书包里永远鼓鼓囊囊装着一堆钱。
跟谁玩得好,就往书包里掏出钱给人家。小小年纪就知道给小费,去超市买巧克力,书包里扯出几张大钞,得意洋洋说不用找零钱了。
和施璟玩得最好的,当属蒋献,但她从不给蒋献钱,因为蒋献反过来给她钱。蒋献知道她喜欢钱,幼儿园起就把自己零用钱、压岁钱都给施璟,让施璟玩。
一切迹可循,她一塌糊涂的金钱观,是父母和蒋献养的蛊。
两人回到大平层,施璟开始换衣服,里头一身黑色女士西装,外面披着长至膝弯的皮大衣,走到蒋献面前,“小蒋,好看吗?”
“跟个买保险似的。”
蒋献拿着手机安排工作,他下个星期得进组,还有个小品牌找他拍推广视频。他得问问能不能在进组之前拍,想尽快拿到钱,如果施璟真要给动保基金会捐款,他得提前备钱。
不然施璟胡搅蛮缠闹起来,他真招架不住。
“你懂个屁。”施璟回衣帽室,戴上墨镜,手臂夹着小皮包出来,她心情不错,“小蒋,我们该出发咯。”
避免被人认出,蒋献戴上口罩和帽子,收好手机起身,摸了摸施璟的腰,“腰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