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火光漫天,赦炎教众恶人被夹击于深谷之中,魔教教主晏奎更是身受重伤,魔教大势已去……”
他们逃到北洲边界,只过了两三日的功夫,却不知消息为何传达如此之快,那一边已经说完晏奎受重伤抱头鼠窜,正要说女魔头沉岫云叛离魔教,生死不明的戏码,坐在一旁的宿殷却轻轻拍了拍沉岫云的手。
“云姐姐……你若是不高兴,我们便不听了。”
她原以为按宿殷的单纯心性,说不定还要回头搭救晏奎,他却只字不提,直到沉岫云问起,才知道晏奎幼年以来一直是由不同的人换着照顾,十四五岁以前晏奎也就每年过问一两次,单纯把他当做玩意喂养而已。
现在听得酒楼里的人这样说,宿殷更担心的竟是她的心情。
“无事。”
她摇摇头,正欲说话,却听背后猛地酒盏摔地的飞声。
“什么魔教二把手,我看不过是一个荡妇淫娃,叛离魔教,指不定又是去找了哪个奸夫!听了都污了老子的耳朵。”
他一脚踩在长凳上,一只手还保持着摔盏的姿势,脸上竟是不耻而愤愤不平之色,一时间先是满堂哄笑,又是喝彩。
沉岫云忍不住转过头看他,宿殷也抬眼看过去,沉岫云看是因为此人就在她身后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恰恰谈论的对象又是自己,便戏谑的挑眉。宿殷却是容不得他人当面侮辱沉岫云,不谙世事,愤懑之情依然溢于言表。
那人也注意到两人的目光,见二人皆是容貌出色,近的一位是姿容有度,气质端如静水,另一位春光明媚,天真烂漫,却有不满之色。
“看两位似乎有所不满,怎么,这边两位小姐还要为这淫妇申辩几句?”
一时间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射过来,沉岫云按住欲起身的宿殷,执杯饮茶,暗暗打量,大多数人的修为处于中下,酒楼的安保倒是元婴中阶,大抵是不必动手。
“与其在这辱骂一个逃跑的鼠辈,诸位有这样的闲心,不如多想想身受重伤的晏奎此时逃往何方了。”
“指不定,就在此处呢。”
骚动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沉岫云本就不打算引人注目,宿殷又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想罢,她干脆拉着宿殷往外走去。
她是来这里探查消息的,半日过去,恰巧也探查得差不多了。
一只脚刚踏出门口,却有一只手将他们拦了下来,竟是方才口出不逊的男子。
“二位留步。”
“二位仙子,方才多有得罪,两位若是不嫌弃,我们饮下这杯茶,出了茶楼也好说话。”
“否则,在下真是良心不安啊。”
他手中不知何时端了两个杯子,沉岫云已经看出他的心思,正打算径自离开,宿殷却终于按耐不住冲上前去,夺过那人手里两个杯子齐声摔碎。
“呸!今天是我姐姐心好,出了茶楼别说说话,我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男子本就是强装一副面皮,被宿殷威胁后有些装不下去,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不知为何又端起了笑脸。
“今日实在失敬,确是在下的错。”
不等他将礼行完,宿殷已经拉着沉岫云离去,沉岫云见那男子仍未离开,嘴角笑意更浓,心底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未走到客栈,宿殷已经面色通红,喘息也粗重起来,拉着她的手却更用力,沉岫云不知这是什么症状,只好拍肩安慰。
此处正是一条暗巷,那人果然跳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奴仆,看来是北洲的什么少爷。
“乖乖求饶,本少还能饶你们一命。”
“解药。”
沉岫云却并不同他废话,一柄三尺横在他面前,寒光似铁,惊得三人呼喝。
“能吃的解药我没有。”
宿殷浑身发热,就连只握住他手的沉岫云都感觉要被烫伤,半蹲着依着她的手背磨蹭。
结合种种迹象,沉岫云有了一个不愿意相信的猜测。
“你下了什么毒?”
那人大概是横行霸道惯了,被剑指在面前也不怕,反而嬉皮笑脸的说:
“当然是能和两位娘子和和美美的毒。”
见沉岫云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还不怕死的更前一步:
“这合春散触肤即入,娘子莫怕,想必你的药性发作也不远了。”
她虽然没直接碰杯子,却和宿殷牵着手,那些药粉的确如此人所言,已经有些渗透了身体。
但她只是稍微调息,药性去除大半,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没有解药?既然如此……”
她伸手轻轻挥动长剑,剑身未接触他一豪,叶开却觉得喉间一窒。
“啊……”
这一剑竟生生断掉了他的声带。
你!
他在心底喊叫,眼见两人转身离开,正打算叫身后的人报仇,却见那两人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宿殷,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