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烈如刀,却不及半夜凤凰血脉觉醒后焚烧自身的痛。
院落中万籁俱寂,她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悠远深邃,难以窥视。
春日寒风吹过,桃花花瓣簌簌抖落。
沈七弃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醉眼看花,我命朦胧。
她当然知道青厌说的话,会是对的。
她前世已经用自己的命去验证了她根本逃不出凤归年与冷烟雨的手掌心,这一世,本以为是自己一个人的抗争。
她本做了万全的打算:
若她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要没有证据,那么便是凤归年也不能强迫她回归凤家,一切便有转机。
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四大世家。
前世为了凤归年的利益,他便可以将她控制在手中,今世已然牵扯更多,乃至四大世家、乃至圣人,乃至杂灵根……
凤归年会做的事情,她一清二楚。
她不能让凤归年走到用丐帮威胁她的那一步。
跳进来拆陷阱……
沈七弃若有所思。
……
大雨倾盆,积水将青石板吞噬。
高大英俊的男子举着油纸伞,缓缓走到敞开的院落前。
恰逢大雨,又遇黄昏,将整个院落压的格外沉寂压抑。
往日里,门口都有乞讨的叫花子,这本就是丐帮的本部。
如今,因着大雨,一个人都无。
他看着敞开的院落,提衣迈步而入。
只闻雨声阵阵,而无人声回应。
凤归年听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呻/吟,他眉头一凛,急步赶去。
廊下,红裙少女蜷缩成一团,低低呻/吟着,似是疼极了。
她本是修士,却连他快步而来的声音都没听到,将自己死死搂成一团。
油纸伞坠落在地上,凤归年跪下来,将她揽在怀里,心疼地道:
“秋儿,你这是何苦。”
怀中的少女瘦弱的不像话,因着万古度厄丹的缘故,承受着比血脉觉醒更要痛苦的折磨。
她死死咬着牙关,似是不认识他了一般,缓慢地定格:“……你是……”
凤归年掏出一枚丹药,快速喂沈七弃吃了下去。
丹药在身体里汇聚成强大的灵气,压制住了万古度厄丹的力量,亦是压制住了血脉觉醒的力量。
三种力量在争夺,沈七弃的额头隐隐约约露出火焰纹路。
凤归年的眸光一闪,轻声道:“你还要跟我置气吗?”
沈七弃一头冷汗,恍若虚脱。
她终于停止了颤抖,脸色苍白如纸,缓缓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团成一团。
半晌,她抬起头,直视凤归年:
“我没想到,会这么疼。”
“我只是怨恨你们将我抛下,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感受。”
凤归年的唇角缓缓浮起一个笑:“傻女儿,疼了,知道后悔了?”
沈七弃点头:“我不想在丐帮呆着了,我也不想再痛了,我想回家。”
她喘息道:“凤凰之石呢……我、我想要它,我不能再疼了……”
凤归年若有所思。
他知晓凤秋不愿回来,便亲自安排了丐帮前来仙都,把丐帮做大,再以此为筹码,不怕凤秋不回来。
今日,他本想与凤秋做最后一次逼问,若是凤秋不愿意回凤家,他便亲手粉碎凤秋的丐帮。
若是凤秋还不肯听话,他有的是让她听话的手段。
没想到,丐帮对于沈七弃来说,不过也是暂时栖身之地。
算不上什么。
凤秋被疼痛折腾了几次,不也是乖乖回来了吗?
到底是年幼,是他太高估她了。
倒是他大费周章了。
、婚事
这两日, 仙都出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便是凤家的大女儿凤秋回来了。
凤秋尚未归家的时候,她的名字就先于她而在仙都赫赫有名了。
作为与青家联姻的对象, 她的一切都是神秘的、未知的。
早年生死不知的消息, 更是为她增添了无数的窥探目光。
她真的死了吗?如果死了,为何圣人会得到如此占卜?
而她若是没死,这些年, 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凤归年的一家都在修仙界赫赫有名, 不论是凤归年, 亦或者是早已分手的冷烟雨,还是如同明珠一样闪闪发光的凤鸾, 都被誉为修仙界未来的希望,这样出众的家庭, 大女儿定然是那样优异而又卓然的存在。
三日后,便是仙门大会,在大会上青家与凤家定下婚约,那时, 便能看到凤秋的真容了。
第二件,亦是与第一件有关:
丐帮的帮主换人了。
丐帮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被人如此瞩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