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庭倒在太师椅上稳坐不动,他身后站的都是岑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燕长庭一直以来强势抓权,而随着祖孙俩的悄然和解,魏太妃也默认了这一点,如今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必须的邓红升几人,基本都是年轻一辈。
岑岭即将大放光芒的一辈人。
提前跟在燕长庭身边,也更容易熟悉更容易产生服从感的一批人。
邓洪升的长孙,邓延俯身:“小主子,咱们不上去?”
“不急。”
燕长庭慢慢站起身,左手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剑柄,这是一个他思索心事是惯常一个小动作。
——他不知在想什么呢?
燕长庭发现沈箐在看他,他侧头也看过来,她冲他展颜一笑。
笑过之后,沈箐目送燕长庭起身缓步上前,半年时间,他肩背阔了不少,宽肩窄腰,已经有了前世那个挺拔俊美青年的七八分轮廓了。
沈箐看着他,一步一步往灯光的中心行去,而那里,冯瑛饶有兴趣看着,旸王离王稷王等人则面色沉凝,先后伸手抓阄。
——这些,其实都是故人啊!
上辈子,沈箐就认识的。
她上辈子中前期,就先后资助过各路反军,和这些人都打过交道。
沈箐向来都喜欢做两手准备的。
不过和上辈子不同的是,因为燕长庭的强势出现,这辈子九方结盟要提早了很多很多,这杀朝廷眼哨的行动也提早得多。
她盯着燕长庭的背影,此刻却想着一个其实存在心里已经很久、但她都没有去刻意深思的问题。
——燕长庭,上辈子为什么会愿意做贤王呢?
他明明是魏太妃之孙,和燕殷有大仇啊。
上辈子,她两边都有下注,而让她最终下决定是因为侄子出生二姐复位,剧情走向一切正常,她偏向剧情,也最终选择了剧情。
可燕长庭呢?
她这个疑问已经存在很久了,自从知道燕长庭的真实身份之后。
可是也没法问。
燕长庭为什么愿意跟着她的安排走?去当贤王,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什么高官侯爵去屈居燕殷之下。
魏太妃再不好,也不是燕殷这个仇人可以比拟的。
可他竟从来都没有说过,也没表现过。
甚至沈箐如果不死,她几乎可以确定,燕长庭会按着她给他规划的路线一路走下去。
这背后发生过什么吗?
他又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可见燕崽的策略还是可以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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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庭垂眸瞥了眼手中那张纸, 微蹙了蹙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身边站的是凌英, 凌英也揭开了折叠的纸笺, 燕长庭第一眼就看见中间的其中一个人名,“高作义”。
大家陆续抽完,旸王笑道:“那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
话罢就散, 大家举杯碰了一下, 把杯中烈酒一仰干尽, 随即散去。
燕长庭快步而出, 他抢先了沈箐一步出门, 和凌英一并下了台阶,他弹了弹手上那张纸笺,对凌英道:“换一个?”
凌英挑了挑眉, 他手上抽的那张,也不是十分如意, 他瞥了眼燕长庭手上那张,反而比他手上那张要更好操作。当然,这是对他本人来说的, 不等于对燕长庭来说也更好操作,燕长庭想换, 难道也是和自己一样吗?
“你想要?”
凌英玩味一笑, “难道岑岭的人脉更适合这张不成?”
燕长庭淡淡道:“相差无几。”
“哦?”
那凌英还真是有些诧异了,那你还换什么?
那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燕长庭淡淡一笑,所谓盟军首领, 难道现阶段真能号令一出, 莫敢不从?
他瞥凌英:“若谁胜出, 你即承认他是盟主?”
“当然不会!”
凌英不禁长笑出声。
“想让我归其麾下受其所令,须让我心服口服!”
宁愿沙场百战不屈死,也断不肯隐姓埋名独偷生,当年他父亲老鄱阳王战死,那么艰难危险他也坚持走过来,就是不肯顶着通缉犯的名义改名换姓躲躲藏藏一辈子。
男儿有傲骨,要让他甘于人下,得让他心服口服!
否则,都是废话。
说透这一点,这抢夺头名也没什么意思,凌英二话不说直接和燕长庭换了。
燕长庭问他:“那你还杀吗?”
指的是名单上的人。
凌英毫不犹豫道:“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