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男人太过滴水不漏,也不知他是当真不在意,还是太会伪装。
虽是如此想的,但他并不想告诉皇后。他只得道:“长姐,若是回头大家都知道我同陆夕眠关系亲昵,到时候她不愿也得愿了,女孩家面皮薄,不好意思拒绝。”
皇后顿时觉得自己的弟弟愚蠢,“那宣王就不是爱传闲话之人,你同他讲这些,不就是对牛弹琴?实在这是多此一举。”
苏翊昙沉默着。
“好了你回去吧,别在这烦我。”皇后赶人道。
正说着,薛崎竟是从思政殿里走了出来。
“姐弟两个在门口说什么悄悄话呢?到了朕这也不进去。”
苏皇后笑着迎了过去,挽上男人的手臂,她刚要说没什么,苏翊昙忽然在身后道:
“我与长姐在说宣王殿下的婚事。”
薛崎诧异地看过去,惊喜道:“阿执的婚事?阿执想成婚了?!”
他看看苏翊昙,又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尴尬的皇后。
“怎么回事?”
苏皇后叹了口气,无奈道:“没有的事,是我们方才遇到宣王,随意聊了几句。阿昙说殿下都这般年纪了还未娶亲,随口关心了两句。”
薛崎恍然,“对,不提都快忘了,阿执都二十二了,朕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好几个了。”
苏皇后见皇帝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件事,她赶紧给弟弟使了个眼色。
苏翊昙知道今日不便再留,借口说还有事,告辞离开。
他转过身往外走,隐约听到薛崎兴奋地对皇后说:
“咱们大公主的婚事都定了,朕的弟弟是该成个家,你说……盛宁侯家是不是有个女儿,今年多大了?”
陈家是太后和陈妃的母家,又是昭文长公主的表亲,身份够了。
苏皇后连连摆手道:“陛下您真是糊涂了,那陈筝早就定了亲。”
“哦对对,定下谢家那小子了,那就……”薛崎拍拍头,“姑母家是不是还有两个适龄的小姑娘?”
苏翊昙渐行渐远。
他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宣王殿下,您这下能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苏皇后面露迟疑,“姑母家?”
静思大长公主是平帝的亲妹妹,是薛崎和薛执的亲姑姑。
大长公主嫁给了敬国公,育有独子,独子又育有一女。那位程姑娘今年十五,也没比薛执小太多。嗯,岁数合适。
苏皇后挽着人往殿中走,长叹了声道:“陛下啊,那小姑娘按着辈分,还要叫宣王一声表叔。”
“一个陈家,一个程家,您怎么总给殿下找小一辈的姑娘啊。”
薛崎冷哼道:“那谁叫他辈分大,年纪小?”
跟薛执一个辈分的,他这个皇帝今年三十二,长公主今年三十八,盛宁侯今年四十。
“这个十弟,他再等几年都该找差两辈的姑娘了。”
皇后噗嗤一笑,“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您方才说两个?”
敬国公程家就一位千金啊。
薛崎提醒道:“还有敬国公外嫁的姐姐家的,敬国公的外甥孙女儿,姓赵,不久前刚投奔到程家的。”
苏皇后想起来了,“叫赵清棠吧?我记得当时金宁宫走水时,那小姑娘正好在殿外,目睹了整个过程,吓得一病不起,修养了一个月呢。”
柔柔弱弱的,瞧着比丽妃还娇气可人。
“是她。”
“赵清棠十八岁,岁数合适。”
“嗯,再多看几家吧。”
帝后二人低声议论着,进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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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陆长缨一大早就跑到妹妹的院子里,对着她抱怨个不停。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倒霉!”陆长缨气得猛灌下一杯茶。
他才刚开了个头,好巧不巧,韩恣行也慢慢悠悠地来了。
“舅舅!”
“哎,都在呢啊。”
韩恣行径自走到罗汉榻前,把陆夕眠往旁边扒拉了一下,在陆长缨对面坐下。
陆夕眠幽怨地扁扁嘴,抱着自己的花盆,走到别处去了。
“说什么呢?”韩恣行懒洋洋地问。
陆长缨愤愤地说起酒楼被查封之事,说完便见韩恣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舅舅……”
“被坑了心里不舒服,是吧?”
陆长缨摸了摸脑袋,“对啊。”
“呵,谁心里又能舒坦呢。”韩恣行眼底露出三分狠来,“别叫老子再看到他们。”
陆长缨噤声,犹豫地看了一眼妹妹。
后知后觉想起来,眼前这位不仅是他的舅舅,还是位酒楼常客。
“舅舅,您不会老去的就是这家酒楼吧?”
韩恣行挑眉,“嗯,每日都去。”
陆长缨:“……”
那确实是没少光顾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