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景翊心中也是遗憾的,没有在太后活着的时候唤她一声“祖母”,没有在她生前好好孝敬过。
如今他尚不知道,那就由她来帮他填补,这样以后的他或许也能少些遗憾和悔恨。
而景翊在听到她的话后,却颇为不解地打量了她半晌,忽然问道:“你不是……从前最怕太后么?”
从前听着太后的名讳就眼里瑟缩,吓得不敢进宫的姑娘,竟然会这么主动为太后准备寿辰礼物。
阮清莞听见他的用词却有些不满了,扬眉辩解道:“妾身那不是怕,是敬畏。敬畏懂吗?”
景翊看着她这副眉眼张扬佯装有理的模样,莫名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对,是敬畏。”他垂眸附和。
她是那不可一世张扬跋扈的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何曾怕过任何人。
他爱的就是她这副鲜活闪亮的样子,爱极了她纯粹果敢的模样,就算她真的有所惧怕,也会为她一一解决。
……
用完晚膳后,景翊去了趟净室,丫鬟们鱼贯而入开始收拾膳桌上的碗碟。趁着男人不在的功夫,竹苓悄悄在阮清莞耳边道:“夫人晚上不留将军在正院?”
阮清莞抬眸:“为何要留他?”
竹苓心中着急,将军到现在还宿在前院书房呢,之前可能是因为夫妻之间还有隔阂,甚久未见,可那日在酒楼客栈明明都已经水到渠成……两人这下同居一室应该是名正言顺了吧。
阮清莞明白竹苓的意思,可她心中却还十分犹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竹苓知道,他们那日并不是真枪实弹,而是……用了别的代替。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没有做好男人回栖霞居的准备,上一世的阴影太过深刻,并非那日简单的纾解就可以消灭的。
至少她在与男人的这事上,她还是心有胆怯,不敢面对。
抬眸眼见着男人已经盥洗后从净室走出,阮清莞连忙同竹随意搪塞了句:“……我小日子来了。”
“夫人小日子来了?”竹苓睁大眼睛,微微提高声线,她日日收拾夫人换下来的衣物,她怎么不知夫人小日子来了。
“怎么了?”景翊望着神色异样的二人。
“没、没什么。”阮清莞别过脸去。
竹苓似乎是明白了夫人的刻意抗拒,顿了顿同将军道:“夫人本想留将军在正院,可是小日子来了,只能还请将军在前院暂住几日了。”
景翊心下一动,墨色的眸子忽的变得幽深:“……小日子来了,与我宿在正院何干?”
阮清莞可不想在二人面前光明正大讨论自己小日子这等私事,别过脸去小声道:“脏……”
自古以来都把女子葵水视作脏污不详之物,便是妻子来了小日子,也多是不与丈夫睡同一张床的,以免污了对方。
可没想到,男人听见她的话,却是忽然俯下了身子,将她环绕在膝前,大手抚着她的小腹轻轻揉按。
“那又如何?”他在她耳旁低声道:“都是从你身子里流出的,我会嫌弃?”
她向来身虚体寒,每每来小日子都会腹痛不止,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他以前什么也做不了,每每望着彻夜明灯的栖霞居,只能嘱咐竹苓一句,睡觉时往她被窝里多塞几个汤婆子。
如今能将她护在膝前,用温热的掌心揉搓着她的小腹,他才觉得替她分担了些痛苦。
而阮清莞感受着那股暖意一点一点游移在自己的腹部,轻轻替她缓解时,她的脸又一寸一寸的,红了。
为什么她又觉得那句话意有所指……
就像那日在酒楼客栈结束后,他说他的手指又被她净了一次……
阮清莞脸红得滴血,回头不满地推搡了他一把,娇声替自己辩解:“那日非我情难自控,不过是……药效原因罢了。”
寿宴(一) 莞莞,我想亲你。
景翊最后还是没有留宿在栖霞居。
他近来事务繁忙, 虽回京不久,可皇帝交代了他不少任务,黄河水患一事忙完后, 还有其他事情摆在眼前。
因此这些日子, 男人即使是宿在前院书房, 也多是挑灯夜战。
转眼之间,就到了万寿宴这日。
一大早天还未亮,阮清莞就睁开了眼,缩在被窝里偷偷躺了一会儿。
前些日子她骗景翊和竹苓说自己小日子来了, 以至于最近每晚睡觉被窝里都塞了好几个汤婆子, 即使她没有真来小日子,一晚上身子也被捂得暖烘烘的, 双颊都透上一层淡红。
到了时辰,竹苓才进来叫醒她, 却不由得一惊:“夫人今日竟起得这般早?”
阮清莞脸红了红, 她往日在府中既不用侍奉公婆又不用伺候夫君,每日早晨都是睡足了眠才起来的, 有时候甚至起得太晚,连早膳都是省了和午膳一块儿用的。
久而久之, 竹苓自然习惯了她这个睡懒觉的习惯。
甚至方才进来时还有些担心,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