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不信的。
魏西溏站在一处石桥上,道:“大豫女帝死于宫变。”
“陛下!”
她笑笑,道:“发动宫变的人正是她的王夫东方长青。”
付铮看着她的侧脸,未做声。
她继续道:“大豫谁不知女帝与王夫情意深重?结果呢?他撒下弥天大谎,掩人耳目,为自己登基做了多年铺垫。”
付铮走近她,伸手掰她的肩膀,道:“陛下,你不是他,臣也不是东方长青。”
她抬眸,“你知大豫女帝与东方长青如何相识?”她笑了笑,“女帝登基之处,要人辅政,东方长青便是当时辅政老臣之一的长孙。”
那时女帝年幼,而东方长青却是那样俊朗无双,一席青衫瞬间迷了女帝的眼,只觉那人只该是山上的神仙,当时她便荷花池对岸的年轻男子对身边辅政老臣脆生生的说:“东方阁老,朕要那位哥哥当朕的王夫!那位哥哥叫什么?”
“回陛下,那是老臣的长孙,名唤长青!”
东方长青。
只是那时无人信年幼的女帝所说的话,而东方长青入宫,则是作为教授女帝学识的师父。
他年长女帝,又学识渊博,他的一言一行都散发出属于东方长青的特质。
除去君臣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师徒之名。
这也是当时朝中众臣,包括东方阁老在内都反对的原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陛下与长青有师徒之名,若是皆为夫妇,有违人伦常理。
魏西溏如今想起来,唯有痛恨二字。若是当年,她未曾坚持到底,未曾不顾群臣反对下嫁东方长青,或许大豫的天下又是另一番光景。
是她太过贪心,以致忘了身居高位,而高处不胜寒。
付铮握着她的肩膀,强调:“陛下,你不是她,你不是大豫女帝,臣也不是东方长青,怎可混为一谈?”
魏西溏没有应答,半响,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是朕多虑了。”
付铮想了想,问道:“左相来见陛下,说的可是这些?所以陛下心事重重,举棋不定,怕臣成为第二个东方长青?”他笑了下,继续道:“陛下,臣并无野心,若不是陛下,或许,臣便是胸无大志之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从太子身边脱离。父亲生性过于耿直,不懂变通,更非官场之人,只是他身居要位,不得已而为之。陛下岂能因为他人之事生搬硬套到陛下与臣身上?臣当年助陛下,也不过是因陛下所愿,否则,臣岂敢反天下?臣知臣所求过于奢侈,只陛下多番给了臣希望,臣直到今日不敢舍弃……”
“付铮!”
他盯着她的眼睛,道:“臣体谅陛下忧虑,只是臣不愿陛下因臣忧心忡忡。陛下不敢轻信,臣为陛下如此谨慎深感欣慰,臣也绝不为难陛下。陛下只需断了臣的念想,臣便会自请辞官,远走边疆,永不回京。只求陛下皇权在握,江山永固……”
“付铮!”她上前一步,伸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前,道:“朕并非此意。朕有过滤,不过是朕自己的问题,并非因为你。朕知你心意,也知你为人,这是朕自己的问题,并非旁人三言两语便能动摇。你不必担心左相,朕听了他的话,更看得到你对朕之付出,朕并非无心无情之人。你容朕再缓缓,朕绝不辜负你一片情谊。可好?”
付铮只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魏西溏有些讨好的对他咧了咧嘴,笑:“付铮?可好?”
见他还不说话,她圈着他腰的手在他后腰的位置挠了挠,惹的他怒目而视,魏西溏便趁机道:“朕明日便颁道诏书,就说上将军被朕预定了,天下的女儿家谁都不准跟朕请,否则就是死罪。这样人家都知你是朕的,你不必担心朕耍赖皮,朕也不必担心那些人觊觎你,这样可好?”
付铮被她的无赖行径弄的绷不住脸,忽一下笑了出来,“陛下刚才说陛下要缓缓的话,可是认真的?”
魏西溏点头:“认真,朕跟你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认真。朕这几日有些怕你,不敢跟你单独相处,就是心里想的多,反倒添了乱,等朕想通了,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付铮反手拉下她的手,怕周围有人瞧见到时候嚼舌根,握了下,便松开,道:“臣信陛下,臣有陛下的玉言,就算再等十年,臣也愿意。”
魏西溏笑:“绝不叫你等十年,不过,十个月还是要等的。”
她说了宽心话,让付铮知道她不是反悔,不是空等无望,自然不会纠缠不休。付铮道:“日后若是陛下有何心事,臣望陛下直言相告,臣愚昧,实在猜不透陛下的心思,臣只敢往坏里想,总是疑虑难安夜不能寐……”
“夜不能寐?”魏西溏问:“可是因为朕这些日子不理你,愁的?”
付铮点头:“陛下可觉得愧疚?”
魏西溏一笑,道:“未曾,朕倒是刚知道上将军这般弱不惊吓。”
付铮只道:“只为陛下如此。”
付铮说话素来直白暧昧,魏西溏看他一眼,扭头,便朝前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