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接到季统的飞鸽传书,只是笑了笑,便把那信纸点燃扔了。
随着皇太后的回归,天禹的天下终于从一国两君的局面中解脱出来,与此同时,一起回来的还有被皇太后劳师动众带走的国库银两以及一干逃臣家眷。
想到这个,魏西溏蓦然想到了被驱出金州,只准待在天禹边境之地的高湛,也不知道那小子到了哪里。
高湛是在替高家的人收尸以后才离开的,收了那么多尸体,他竟然一滴眼泪都没落,却明确表示,他不替自己的兄长高泽收尸,而作为高家这一族唯一的活人,他以高家族长的身份,把高泽从高家族谱里除名,而有高泽那一页的族谱,也被他伸手撕毁,自己重新在新一页上写了高氏族谱。
离开金州的时候他谁也没说,都已经走到了城门外,又被付铮骑马给追上了。
他当时吸了吸鼻子,仰着脏兮兮的脸,看着付铮道:“付大哥,你来送我呀?”
“我不送你,还有谁能来送你?”付铮叹口气,看了眼他的装束:“换身衣裳带了吗?”
高湛抓了抓脏兮兮乱糟糟的头发,说:“高家都被操家了,我哪里有衣服带呀?”
“你什么都没有,你也敢一个人就上路?你打算走到猴年马月才道边关?”说着,付铮从后面随从手里牵过一匹马,“马上有些盘缠和换洗衣物,这里是预防你生病或者受伤的草药,上面有写对应什么症状,这里是为你准备的干粮,这是防身用的匕首。你不会用剑,给你反倒伤了自己,就替你准备了这些。以防路上用到……”
高湛呆呆的站着,看着付铮不说话。
付铮看他一眼,伸手摸向身后,结果却摸出个荷包,往他手里一塞:“陛下叫我给你的,她还不让我说。”
高湛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然后他伸手,把里面的东西一掏,手一抖,差点把那东西扔到地上,里面竟然是一份通关文牒。
付铮道:“陛下说,若是你自觉在天禹待不住,你便拿着公文去其他列国转转,若是可以,大可在他乡娶妻生子长居久住,若有缘,自会再见。”
高湛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伸手一抹眼泪,突然哭着嚷出来:“我就知道陛下她根本就舍不得杀我……”
付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知道就好。高湛,你要记着,你心里只要记恨一日,就一日不要回来。你不管去哪,周游列国也好,待在山里也好,种地经商都好,就是别回金州。”
高湛抹眼泪,点头:“付大哥你放心,我知道的。我爹娘刚去,我最少也得替他们守上三年孝,这三年,我自然不会回来,否则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至于陛下,以后有机会,我定亲自去向陛下认罪。”
付铮应了一声:“好。我等你回来的那日。”
高湛再次点头:“嗯。我记着了。”
他伸手牵过马:“付大哥,季统要是回来了,你替我跟他问声好。”
“一定。”付铮应下,“路上小心,另外,记得要走官道,你身上带了盘缠,自己要小心些。”
高湛又点头:“我记着了,付大哥你放心吧,我这人最爱钱,绝不叫人把我银子给抢了。”
付铮点头,对于高湛的机灵劲,他还是挺放心的。
高湛骑到马上慢慢的朝前走,顺势把付铮给他的盘缠掏出来,东一块西一块的装,破靴子里都塞的是,只在里面留了些少许碎银,重新塞回去。
他回头,付铮还站在原地,高湛对他挥挥手,自自在在骑着马哼着小曲走了。
付铮目送他一会,才转身上马:“回去吧。”
魏西溏得知高湛离开后只吐了口气,却也没再多问,付铮只在回来以后提了一句,其他倒也没再说过,而魏西溏更加没有提过高湛这个名字。
大考在即,天禹的文人学子尽数紧张起来,十年寒窗不过全在这几日的一试上,而天禹的新帝也表露出对登基之处的第一次大考极为重视,这个消息让天下的学子满怀期望。
同样金榜题名,若是帝王重视,则意外着天禹缺乏人才,急需用人,那之后的官职和品级升迁的幅度自然也大的多。
魏西溏确实重视,毕竟她登基以后,砍了不少人,别看这些人没甚大官职,不过个个都在朝里做事,只不过重要程度略有偏差罢了,可人还是要补齐的,否则岂不是累坏了剩下的那些人?
当然,朝中职位也有变动,文武官员变化颇大,官员还是以中老年人为主,像付铮和季统这样单凭功勋脱颖而出的毕竟还是少数,朝中急需新鲜血液,魏西溏怎能不重视?万一到时候弄点什么奸臣佞臣进来,不是找死吗?
吏部尚书也是高度重视,只是年纪到底有些大了,脑子跟不上,回回跟他说话,魏西溏都急的要死,慢了不是拍两拍。不过吏部尚书算是个有功之臣,当初离开金州的那些朝臣里头,他是坚持不离开的,皇太后是看他没什么利用价值,才懒的管的,毕竟那么多岁数,能干什么?
皇太后那会正顾着享受,对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