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太后不是那么好当的。皇太后坐着半天没站起来,一下一下拍着扶手,咬牙道:“腾王!肯定是腾王干的好事!来人!”
腾王府上下瞬间被团团围住,不得任何人进出一步,而西关众将留在金州的家眷也尽数被官兵捉住,困在府中不得出入。
不巧腾王府上下被抓的时候,腾王正在军中大营,回府半途有官兵来捉人,在身边护卫的拼死护送下,安然返回大营,而皇太后这一行动无疑是触了腾王逆鳞,腾王冷笑道:“太后可真是毁国不倦啊!传本王的话,北兵营所有将士听令,没有本王的话,任何人不得离开军营。若有违者,以死罪论处。”
皇太后想捉了他抢夺北兵营兵权,还真是打错了算盘,他偏不如他所愿。北兵营如今战力不敌,护自己北营地盘的能力还是有的,当务之急唯有按兵不动,静等池儿回合金州。
国子监内,外面一片吵闹,高湛坐在前排,一看有官兵过来,立马叫起来:“怎有官兵闯国子监?”
裴宸还是坐在季统原本的位置,靠窗坐着,听到高湛的声音皱眉,突然想到昨晚上家里老太君说的话,叫他们最近都安分些,不要闯祸捣乱,金州不稳。本能的觉得那些人跟他有关,想都没想,直接跃过窗子,跳了出去。
自幼在西关长大,野地里长大的孩子行动能力都比旁人要墙,直接一个助跑后,便跳到了高墙上,在老夫子和一干同窗的注视下,直接跳到了墙外。
官兵迟了一步,他们冲过来,领头的大声问:“谁是裴宸裴公子?”
高湛一指裴宸空着的位置,道:“那是他位子,他今日跟夫子告了假,没来。”
老夫子巍颤颤的扭头看向那领头的官兵道:“裴宸确实告了假,大人可去裴府寻上一寻。该是在府里。”
这帮人正是从裴府过来的,发现裴家的长孙不在,才来国子监捉人,只是这国子监待的公子哥们个个都金州官宦子弟,就连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东西,家里的子孙也都是朝里高官,又不能怎么着,只得抱拳道:“打扰老太傅和各位公子了,告辞!”
待那些人离开以后,高湛立刻冲到窗户边看了一眼,没发现裴宸的身影才退回来,其他弟子个个面色苍白,生怕什么事惹到自己身上,一个个表情都有些僵硬。
老夫子想了想,道:“大家今天就到这,都回去吧。”
高湛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高夫人看到他的样子还担心:“湛儿?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抬头看着高夫人,问:“娘,外头都说在传红灵公主是天禹真正的女帝星,您信吗?”
高夫人急忙出去左右一看,拉着他进屋:“湛儿,娘跟你说,这话你出去可不能乱传。叫皇太后知道了,可是死罪。”
高湛道:“孩儿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是死罪,才要弄清楚。大嫂是怎么死的,如果殿下真的占领皇城登基称帝,大嫂就是天禹的长公主,那么大嫂的死就会成为殿下拿高家开刀的源头。娘,这远比皇太后知道以后高家的死罪严重的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孩儿一定要清楚。”
高夫人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一时无语,心里有些怕,又觉得那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想了想才跟他说:“湛儿,要不然等你爹回来以后,你再问问他。”
见跟高夫人问不出什么话来,高湛转身回了屋。
十四岁的高湛,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个子高,以前跟高夫人讲话的时候是仰望,如今他只需平视,人还是胖乎乎的,不过跟小时候比还是瘦了很多。
其实他在金州给付铮写过信,付铮也回过信,从信里看,小殿下显然一直记着,因为她根本不准付铮提起高家的任何人和事。
高湛的心里十分矛盾,他盼着小殿下成功,可又盼着她不成功。
如果她成功了,那么因为大嫂的死,殿下必然会迁怒高家,更何况,从他对他大哥的观察来看,大哥似乎和大嫂的死有些关系。可如果殿下不成功,则意味着殿下和付大哥他们要么永世不得回金州,要么丧命于此次争位大典。而不敢哪一样,高湛都不愿意看到。
他越盼着他爹快点回来,他爹就越在宫里不出来。
如今宫里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拥护皇太后的那一帮人正在商议对策,御林军统领已全员警戒,把皇城团团围住,保护太后和宫里贵人们的安全。
如今这是皇太后的最后希望,她昨夜派出的一支军队在遇到腾王部署后,不但没把人拿下,反而被人家给策反了,如今也不敢再派人平反,只把人往皇宫附近调。
放眼望去,大势已去大局已定,腾王的优势太明显,再者最近金州的流言对皇太后实在不利,民心所指皆移至他处,太后似乎有了点四面楚歌的架势。
最近金州百姓家家户户皆闭门不出,闹市上也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偶尔又行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左顾右盼,生怕招来官兵注目惹来杀身之祸。
夜间靠路边的人家,还听到外头传来官兵打斗的声音和惨叫,吓的人都不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