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多看了沈越一眼,却见沈越安静细白的眉眼,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绿绮越发觉得这个沈越实在是诡异得厉害,她从小伴着自己姑娘长大的,并不知道这个人和自己姑娘有什么瓜葛,可是沈越从一出现,便仿佛对姑娘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
不过她也没多想,毕竟这个时候不是多想的时候,当即谢过了沈越,捧着热水袋进了破庙,放到了阿烟腿那里帮她暖着。
她自己反正也睡不着,便将自己的手烤热了,然后去捏着阿烟的脚轻轻地揉捏摩挲。如此一来,阿烟倒是觉得舒服多了,渐渐地重新沉入了梦乡。
第二个晚上行路的时候,或许绿绮和沈越都意识到了一个停了六个月肚子的孕妇其实是比他们想象得还要脆弱,于是这行程变慢了下来。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开始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并将所有的人都做了伪装,改装成过往的商行,而阿烟则是那个要前去服丧的可怜夫人,被他们顺路捎带着而已。
就这么行走了约莫六七天的功夫,他们终于达到了并州境内。并州距离边境远了些,这里的人们的都知道要打仗了,但是并不知道确切的消息。
沈越带着绿绮阿烟等人,来到了一处小镇,这里比较偏僻,过往的人并不多,朝廷的人马也并不经常过来,不过偶尔间却有些客商来往的。
沈越这行客商便是其中之一,他们让这群守卫的将士们都四散开来,化整为零,乔装改扮后隐居在这个小镇上。而沈越则是带着寡婶并侍女前去燕京城投奔亲人的,半路因为寡婶病了,只好留在这里歇息一段日子。
阿烟对于这个理由,其实心里并不是很喜欢。寡婶寡婶的,说明是死了男人,她家男人正在沙场上拼搏呢,这么说心里总觉得不喜。不过非常时期,她这点小小的不适和矫情只是小事一桩罢了,过后也就罢了。
小镇上除了有来往的客商,其实总体还算是安静的。沈越租赁了一个破旧的不起眼宅院,是深藏在巷子里头的。
每天让绿绮出去购置了各样物品吃食来,然后便和绿绮商量着如何做点东西给阿烟补身子。
绿绮并不是一个厨艺高手,沈越显然也不是。
不过好在沈越这个人聪明,上一辈子也从旁经常看阿烟做,如今比着葫芦画瓢,倒也是有模有样。
他让绿绮在房里陪着阿烟,他自己则是窝在灶房里,琢磨着炖那些补品。
小镇上的补品没什么好料子,不过是一些母鸡啊枸杞啊红枣啊之类的。他列了一个食谱,有山药乌鸡汤,有红枣莲子羹,芋头老鸭汤,有猪蹄花生汤和大骨头汤等。
绿绮陪着阿烟在太阳底下散步,难得的好天气,也没下雪,太阳照着人舒服。
“沈越又去灶房了?”阿烟想起沈越,便随意问道。
“嗯,今天在里面窝了两个时辰了,我估计今天炖了个新鲜的吧。”绿绮都已经有了经验了,如果他在里面捣鼓一个时辰,那应该是在做一个以前做过的汤羹,如果是两个时辰,那一定是在尝试什么新鲜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