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驿站,寻常人等是进不来的,客栈里又只有一个刚歇下的晋江侯府小公子,虽行事素来诡异,不过此时已经是齐王的女婿,他和齐王又是好友,是以他才放心出去采买。
这边萧荣因是男丁,阿烟是女眷,自然不好守在门外,就远远地在驿站旁的倒插房里陪着那驿中驿衙在那里喝点小酒说话,马夫呢则是去后院喂马去了。此时冷风吹着,外面零零散散就下了星星雪花,驿站里的一捧枯枝上沾了点点晶莹,就隐约有些白梅的风姿。
阿烟慵懒地靠在榻上歇息着,忽而鼻间嗅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便爬起来,将逶迤的长发挽成发髻,披上了大髦,来到了窗棂前去看外面,见这院中萧冷的撒着白雪,不免笑叹了声。
正看着间,便见对面客房里的门打开了,沈越裹着白色狐裘走了出来,含着淡笑,望向阿烟这边。阿烟一见他,便觉无趣,就要关上窗子。谁知道沈越却踩着地上稀薄的雪,来到阿烟窗前,笑道:“婶婶,我也是要去锦江城。”
阿烟一听,不免唇边泛起冷笑:“你去那里做什么?”
沈越依旧笑吟吟的:“都说了,去治病的。”
阿烟嘲讽地道:
“少来哄我,你这鬼话去欺瞒别人也就罢了,我却是不信的!”
沈越听此,便慢慢收起笑来,一本正经地凝视着阿烟:
“婶婶,你就这么跟着萧正峰去了边关,你说我能放心吗?”
他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
“你既去了,我总是要跟着过去,看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这话说得阿烟几乎无言以对,半响却冷笑一声:
“你照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