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漾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这几天有事还得出国,我有个珠宝展,得出国忙一阵,阿颂,你就当我们前两月那样,你不会有什么不习惯的。”
他定定看她。
凌漾觉得被他眸光照到的那一刻,好像心里那场海啸已经席卷而来……好多难受的情绪铺天盖地从他眼眶里流淌出来。
她转身走开不去看。
周颂去看她。
他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分开见不到人,因为知道只要见不到,她很可能就会渐渐淡忘掉他,结果,她要出国忙那么久。
…
最终,最终的结果是他要上班了,不能迟到,只能换了衣服最后看一眼她,走了。
凌漾收拾完东西,倒在床上没动。明明刚起床,却好像几天几夜因为工作没睡觉一样,疲惫的脑子里还转过许多画面……
第一次在老城区街上偶遇的画面开始,往后的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一帧帧放过,好半天也没有放完这大半年的所有画面。
可是凌漾想把画面截止在施吟婚礼的前两天,那会儿他去接她回家,她本来和他道个谢就好了,干嘛去招惹他呢。
小朋友现在可难过了。
凌漾埋下脸在枕头中,叹了口气,须臾又叹着气,觉得整个心口都麻木,疲惫。
要这么走了还是跟他说点什么……说了好像也无济于事,他该难过还是难过,反而显得她过分关心他,他更不愿意分了。
可是两人,凌漾想象了一下如果没分的话,他好像这辈子都要迁就着她的喜好生活,可能结婚,也可能不结婚。
她的阿颂应该是那种登高望远意气风发的人生的,难不成要一辈子不结婚陪着她吗。
…
晚上回来,屋子里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了平日熟悉的那抹身影。
周颂进卧室,虽然衣帽间还有不少她的东西,但是她平时最常用的,基本上是没了。
他站在衣帽间门口,从夕阳漫天站到了暮色朦胧。
最终洗漱完就倒头睡了,晚饭也没吃。今天发烧后浑身不舒服,加上心里不舒服,工作是硬挺过来的。
周颂从来没觉得一天那几个小时那么难过,他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手机响了起来。他迅速睁开眼睛,瞥过去。
施吟的电话。
周颂颓废重新躺下,直到铃声响了一遍,断了,再响了一遍,他才伸手去拿。
“喂。”
“你干嘛呢?怎么那么久。”
“什么事?”
施吟轻吁口气,“你发烧了啊?人怎么样?好了吗?”
周颂安静几秒,问:“凌漾跟你说的?”
“啊,不是啊。”
“那谁跟你说的?”
“臭小子,记得吃药,不管你了。”
电话挂了。
周颂点入通讯录,拨出了某个号。
第一次没接,第二次依然没接,第三次,快断了时,她接了。
低柔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嗯?”
周颂埋下脸在枕头里,哑着声喊:“姐姐。”
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电话里外好像断了,直到不知几时,凌漾出声:“不舒服就记得吃药,别闹脾气,阿颂,别赌气,你要上班的。”
“我想见你。”
再见面。
周颂不知道她家在哪儿, 想见她只能去公司,可是他上班比她早,下班到时她基本已经不在了, 毕竟凌漾现在的作息和他一样, 好得不行。
想过问他姐,又觉得,做不出来, 好像一点进施吟的号, 都是在打扰凌漾……都是在要她做那做不到的事。
她是真的很为难, 从一开始就为难, 每天在后悔当初不应该头脑一热去撩他。
周颂觉得, 一段感情如果到了每天让她为难后悔, 挣扎痛苦的地步了, 那就真的, 不合适了。
八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充州的气温在一个月一个月的下降里,重新需要穿上毛衣,大衣。
十月底的时候, 其实充州有几天忽然回暖,热得好像有热带风暴降临一样。
那一阵,医科大的樱花错季开了。
周颂那两天有事回学校, 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热情看着这开错了季节的樱花, 满脑子想着几个月前某个人, 说来年春分的时候, 要带她来看樱花。
季节错了, 她就不来了, 好像是这样。
后来周颂就没再去过学校, 也没去过嘉苑吃饭, 也没碰过附一门诊大厅的钢琴,连家里那还装着不少她衣服的衣帽间,他都鲜少进去。
分手不难受,处处是影子才难受。
…
那两个月,凌漾一直在国外。
在纽约办完了一场私人珠宝展,完美收工,收获颇丰。朋友圈那阵日子基本都是她各种明艳发光的美照,游走在各种名流场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