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茸没回话,还是那样笑着,脸颊上浮起两个小酒窝。
沈季泽明白他这是高兴了,继续手舞足蹈地比划,模拟着捶打垃圾桶的动作。
那捶扁以后就扔到田里,被那群猪吃掉。卢茸终于开口,声音是哭后的沙哑,却又透着雀跃。
猪好像不吃铁皮。
卢茸说:吃,它们就喜欢吃垃圾桶,所有的垃圾桶捶扁后,都让猪吃掉。
好把,吃掉,捶扁后就喂猪。沈季泽只有顺着道。
大黑要吃两个,不对,要吃五个。
八个。
十个。
一百个。
哈哈哈,一百个呀,哈哈哈。
卢茸快乐起来,也不再搂着人哼哼唧唧,开始手足并用地学着猪啃菜帮子,作势一口吞掉一个垃圾桶,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那就说定了,咱们出去后就到寺庙去拜神。沈季泽撩起t恤下摆擦卢茸额头上的汗水。
嗯,出去就拜。可是,可是说要带着老婆拜,咱们去哪儿找老婆带上啊?他奶声奶气地问。
沈季泽啧了声:咱们是去找月老,让他做个见证,证明我们会一直在一块儿,又不是带着老婆去那种意思。
哦。卢茸似懂非懂地点头。
沈季泽终于哄好了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卢茸还光着白白的身子,又开始在那里扭来扭去地学大黑。
他四处望了下,看见散落在不远处的衣服,没好气道:你怎么又脱光了?一不对劲就把自己扒个精光,说了几次也不停。
他去将短裤t恤捡起来,凉鞋摆在卢茸面前:这种行为很不好的,知道吗?要改正。我们班上要是谁爱脱得光溜溜的,肯定会被笑死。
说完将t恤往卢茸头上套:也就是我对你好,才不笑你。
嗯,哥哥对我真好。卢茸脑袋被罩在在衣服里,也一直在点头。
沈季泽停下手问:那你喜欢哥哥吗?
喜欢哥哥~~卢茸用上了那种既嗲又拖的声音。
沈季泽最喜欢听他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心里高兴得很。
卢茸穿好衣服,正去牵沈季泽的手,目光扫过他小腿时突然顿住,赶紧蹲下身去看。
沈季泽跟着低头,看到自己开始在大雾里摔倒时,腿上那些被刮擦出来的伤口。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又遇到女鬼了吗?卢茸一张脸皱巴巴的,大眼睛里都是焦急。他伸出手指头想去触碰伤口,在空中又缩了回去,显然是怕把人碰疼了。
如果卢茸不提,沈季泽都忘记了这码事,但是被这样一提,只觉得整条腿都火辣辣疼了起来。
啊疼,好疼,不是又遇到女鬼,是我在路上沈季泽差点把摔跤的事说了出来,临时改口:是和最开始那只女鬼对打的时候留下的吧。
卢茸瞧那有些地方都破了皮,渗出了血丝,心疼得很,噘起嘴对着那地方轻轻吹气。
哎哎哎你轻点,啊嘶沈季泽皱眉闭眼,一副忍痛状。
卢茸将动作放得更轻,吹了会儿问:还疼吗?
你让我感受一下。沈季泽曲曲腿,觉得好些了,便道:不疼了,咱们赶紧走吧。
好啊。
卢茸刚起身,又看到沈季泽胳膊肘上的擦伤,大惊道:哥哥,你胳膊上也有。
啊!是吗?沈季泽抬起胳膊肘看了眼,顿时觉得整条胳膊都开始疼。
快来吹,快来吹,嘶他忙不迭催卢茸。
好好好。卢茸又噘起嘴对着他胳膊肘吹气。
他小心地捧着沈季泽手臂,细细柔柔的气息吹拂在那些破皮处,沈季泽觉得舒服了很多。
等到一切妥当后,俩小孩才手牵手往前走,只不过这次一拐弯,就看到不远处飘着一个醒目的光团,正正地悬在通道中央。
找着了,原来就在这儿啊,刚才我也路过的,怎么就没有发现?沈季泽既惊讶又兴奋。
卢茸不动声色地在空中嗅了嗅,发现已经有了白叔叔的气息,连忙道:没错,这个就是出去的光团。
沈季泽若有所悟:肯定是刚才我弄死那个红衣女鬼才出现的。当然,鹿战士的功劳也很大。
卢茸在原地蹦了两蹦。
走出光团,卢茸睁开眼,和面对面侧躺的沈季泽对视,都露出了一个笑容。
两人还躺在沈岩的单人宿舍里,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酒气。周围不再是一片黑暗,有远处不时的狗叫和窗外的蛐蛐儿声。
沈季泽伸出手指,按了按卢茸挺翘的鼻尖,接着就皱起了眉。
你闻闻这酒味儿。他抽了抽鼻子:屋子里居然还有股酒味,你喝醉了这酒味儿得把我也熏翻。
我以后不喝这种酒了。卢茸嘻嘻笑着,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
小孩儿就不能喝酒,什么酒都别喝。沈季泽嫌弃地把他往外推:真臭,离我远点儿。
卢茸不但不往外,还拼命往他怀里钻,沈季泽假意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