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放在自己耳垂上。
他睡觉都是要财爷捏耳朵抓背,这几天跟着沈季泽睡就不好意思提要求,睡觉都变得不香了。
现在两人很亲近,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要求睡前福利。
沈季泽敷衍地捏了几下,觉得抬着胳膊很不舒服,就收回手说:不捏了,自己睡。
那你帮我抓抓背。卢茸扭动着身体。
也不抓,快点睡。
沈季泽在家虽然不至于是个父母伺候的小少爷,但也从来没伺候过别人,现在对卢茸这样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卢茸自己转过手去抓背,挠了几下够不着,又侧过身捏耳垂。捏了会儿又觉得不得劲,在床上翻来翻去地烙饼。
他闭着眼,刚把脚架上旁边的墙壁,耳朵上就落了只手。
翻来翻去干什么?好好躺着,脚也取下来。沈季泽一边捏着卢茸耳朵,一边不耐烦地说。
卢茸立马取下脚,面朝沈季泽,搂住了他的腰。
热啊,离我远点。沈季泽不是很用力地推了推人。
卢茸搂着他的腰不放,还将脸埋上去,气息都热烘烘的。
他深深吸了两口,觉得哥哥身上的味儿很好闻,让他想起变成小鹿在树林里奔跑时,空气中的那些味道。
我只捏两分钟,你抓紧时间睡着,两分钟一过我就不捏了。沈季泽说。
十分钟。
想得美,还十分钟。
那五分钟。卢茸软软央求:捏五分钟嘛。
沈季泽不做声了,也就是默认的意思。
卢茸闭上眼打了个呵欠,享受地在他手指上蹭了蹭。
沈季泽感受着手下柔嫩的皮肤,动作很轻柔,没注意到自己的极限又被拉得更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趟寺庙的原因, 接下来几天,他们果然没有再被拉入梦中的幻境,平稳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那晚所遭遇的惊恐也渐渐淡去。
两小孩天天黏在一起,在家里看动画片, 去小溪抓抓鱼, 日落后带上小狗去田埂上散步, 轻松平静又惬意。
有时候会遇到蛋娃那群村里小孩,他们都直勾勾地看着沈季泽,明显充满了好奇, 却不敢上来搭讪。
因为沈季泽虽然长得好看, 但全身上下包括表情都劲劲儿的, 和他们明显是不一样的人。
小孩儿们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就是觉得不一样,所以每次遇见只盯着瞧,目不转睛地瞧。
沈季泽觉得这些小孩有些脏兮兮的, 最开始不想和他们一起玩,何况他本质颜狗,喜欢卢茸这种长得漂亮的。不过被凝视的次数一多,他便也会看回去。
小孩就是这样,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就代表互相看对了眼,可以处处。
蛋娃他们被沈季泽多盯了几次, 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 终于上来搭讪。
最开始是找卢茸:卢茸, 我们马上要骑猪了, 你来看吗?
对啊对啊,我们马上就要骑猪了,快去看。有人开了头,小孩们都叽叽喳喳。
龙泉村的猪反正没人偷,也不会自个儿寻路跑下山,所以大多是散养,并不时刻都关在圈里。它们会去田里吃那些菜帮子,还会上山钻树林子吃掉落的坚果。
因为坚持运动,村里的猪长得很结实,身架子也大,且面容凶悍。要是谁多看了它们几眼,它们就会停下吃东西,脖子一拧,满脸都是你瞅啥?不注意的话,还以为这是一群野猪。
不过这群牛犊子似的猪,也成了村里小孩儿们的坐骑,他们会趁猪不注意,偷偷摸摸从后面翻上去。猪不乐意,四下狂奔,小孩儿们就骑在背上四处颠。
大人们看见了也不会特别在意,只笑道:小心点哦,莫被摔下来了。
小孩儿皮实,就算被摔了也不在意,爬起来就去追猪,玩得不亦乐乎。渐渐地,也发展出了骑猪比赛这项运动。
财爷不准卢茸去骑猪,但他最喜欢看那场面,听小孩儿们说又要骑猪了,高兴得很,拼命点头。
蛋娃他们往田里跑,边跑边频频回头看沈季泽,目光里像是长了钩子。
小孩之间奇妙的交流,让沈季泽秒懂这种隐晦的邀约,再加上卢茸一直在扯他手,便也跟了上去。
蛋娃一群玩得很疯,在田里打滚,给选手猪加油,猪们也嗷嗷叫。
沈季泽虽然不会去骑猪,也不允许卢茸去,只矜持地站在田埂上看,但脸上挂着笑,时不时指点两句,给心中的那头猪加油。
小孩儿们对他挺满意,觉得这人不错,好相处。
卢茸站在他旁边,声嘶力竭地给自己的心头猪加油:大黑,大黑,冲啊,往前冲啊。
他声音一反平常的奶声奶气,高亢尖锐,像只聒噪的小云雀。沈季泽被他吵得耳朵嗡嗡响,忍不住频频侧头看。
卢茸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手握拳放在胸前,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显然心情是非常紧张。
沈季泽瞧他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