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爽朗大笑道:“什么时候出来等我的?想我没?”
她赌气:“不想!”
裴劭放下她,俯身用力吻她花瓣般的双唇,倾诉思念:“可是我想你了,吃饭想,睡觉想,打仗也想。”
“每一次冲进突厥大军里,我都在想,只要打败他们,我就能回来找你了。”
因赶路,裴劭身上衣裳还未换洗,皆是尘土泥垢,还有汗渍,林昭昭窝在他怀抱里,双手环抱住他。
那一刻,她释然了。
她轻声说:“裴劭,你的刀,是对着敌人的,有你在,我,京城的百姓,和整个天下的百姓,都很安心。”
裴劭低头,在她脖颈间蹭了蹭,“那当然。”
胡渣痒痒的,林昭昭无声弯了弯眉眼。
所以,她的刀不能对准裴劭。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她便也不打算再说。
那年的除夕节,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六年。pao pao
裴劭如今是大名人,他完美地处理好老靖国公留下的摊子,有他在,西北就有主心骨,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位年少有为的常胜将军,颇得圣心的靖国公世子,在除夕宴席上,颇受朝臣恭维,他来者不拒,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很快就喝醉,被扶下去休息,臣子纷纷惊疑,想不到世子爷酒量如此浅。
就是没人知道,裴劭一出宫后,生龙活虎,哪有醉意,还能身轻如燕地翻进林府的墙头。
归雁在包饺子,看到后院一个影子,吓好一大跳,林昭昭拿着擀面杖丢裴劭:“一边去,吓坏归雁怎么办?”
裴劭心想,这有什么难的,那就赔个胡天呗。
他想拉她出门,林昭昭退了一步:“要是引起别人注意,怎么办?”
裴劭说:“别人注意又如何?我这么厉害,你迟早要习惯的。”
林昭昭白他一眼。
最后,愣是等到街市散得差不多,两人才肩并肩,就着朦胧灯光漫步街头,归雁和一个侍卫远远跟着他们。
繁闹过后的街上,弥漫爆竹残余的味道。
走到桥边,林昭昭忽的停了停,对裴劭说:“我去找一下归雁。”
裴劭:“什么事?”
林昭昭面上一热:“你别问了。”
她突然想起这几天是归雁信期,应该让她留在家歇息的,现下她要叫归雁先回去。
她一走,裴劭发现一个半瞎在桥边算命,半瞎胡子花白,还真有些仙风道骨。
这次和突厥某场战役,听说突厥那边有天师,还真给他们行军添过麻烦,于是,向来对神鬼无感的裴劭起兴,前去询问半瞎:“这个怎么算?”
半瞎老神在在:“卜卦三文钱,算官运五文钱,算姻缘七文……”
裴劭放下一锭银子:“姻缘吧,用简单的办法。”
半瞎拿出一张纸:“行,你写个字,我给你解字。”
裴劭不假思索,写了个“六”。
半瞎用一只眼睛盯着那个字,捋了捋胡子,叹气:“这个六的字形,先是一个点,你与那女子,萍水相逢,本是无缘则止,然而又因缘际会,成了‘一’,本该一生一世,只是最下面这两点,一往东,一往西,你们二人,终究是分道扬镳,再无交汇的可能。”
裴劭抿住嘴唇。
他说:“我要换个字。”
半瞎笑了声:“再换个字可不顶用了,这个六,肯定存在你们二者之间。”
“要么是你们认识六年,要么你们相差六岁。”
裴劭脸色沉了沉,又丢了一锭金子:“我想听好话。”
半瞎看着那锭金子,立刻改口:“六,点横撇捺,酸甜苦辣,你们两个感情样样具备,所以你们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味,皆大欢喜!”
裴劭:“……”
林昭昭正好回来,看裴劭和半瞎聊天,惊讶:“你不对劲啊裴劭,你也有算命的一天?”
裴劭嗤笑了声:“我还花钱改命了呢。”
林昭昭怀疑:“所以你算了什么?”
裴劭牵着她的手,捏了捏,说:“我算突厥可汗什么时候暴毙,半瞎说两年后,我给了一锭金子,他就改口一年后,可能是怕说太早,那可汗死不了,我还记得他,回来找他算账吧。”
林昭昭关注的不是可汗,她倒吸一口气:“你给了他一锭金子!”
因着这事,林昭昭数落了裴劭一顿。
那天深夜,林昭昭闺房中,那架山梨木雕葡萄藤的拔步床上,裴劭躺在外侧,他把玩她细柔的头发,仍在想半瞎之语。
分道扬镳,再无交汇的可能。
虽然到最后,半瞎看着金钱改口,裴劭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他拥着林昭昭时,突的说:“阿暮,我发现一件事。”
林昭昭很困,小声“嗯”了声。
裴劭:“昭和劭,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召’,是不是天生要做夫妻的?”
林昭昭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