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他不愿意就这样算了。
因为就在刚刚,他突的意识到,如果不借着这天时地利人和,他们或许,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似乎怕林昭昭挣脱,他掌心用了点力,“所以当我知道你来找我时,我既高兴又愤怒。”
“我感觉我被分成两个人,一个说,不要原谅她,拿杨宵来压她,逼她就范;另一个说,三年了,主动和好吧,示弱也没什么,难道你还能忍下去。”
结果是,这两个“人”的想法,没有一个被裴劭采取。
他把自己拧起来了,一面纠结,一面欢喜,一面又是悲伤,一面还有愤怒。
世间五味纷杂,佛说爱憎会,怨离别,求不得,他一一尝了个遍。
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林昭昭眼瞳细微地颠簸着。
她无意识地抿了抿下唇,润泽着唇瓣。
裴劭继续,“这几年,我每天睡不着时,都想提刀去北宁伯府……但你说过,我的刀,是对着突厥的。”
“每当想到这,我就知道,我又没法去伯府抢你了。”
林昭昭轻轻抓住衣角。
“阿暮,”裴劭倾身,他双目熠熠,紧盯她的眼眸,“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而是为了现在,和以后。”
他强调,“我们的现在,和以后。”
这些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裴劭要么不说,要么说了,便是一言九鼎,绝不诳她。
可林昭昭却倏地,眼神闪躲了一下。
那一瞬间,裴劭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冰了几分,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凝滞,浑身上下那种滞塞感,让他险些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眼里刚燃起来的光亮,瞬间被毫不留情地扑灭了。
慢慢的,他的双手开始收回力气。
他在她眼里,恐怕不过是一种苦恼。
裴劭想笑,但唇角根本动不了,连一个体面的笑容都做不出,在林昭昭面前,他于朝堂上应对众多大臣的那种功夫,完全被荒废。
他的手缓缓垂下。
那便如此吧。
下一刻,他的手指头被一只微凉的手牵住。
他看着林昭昭忽的伸出手,主动拉住他的手。
在裴劭双瞳撑大的同时,林昭昭一步跨过两人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线。
她踮起脚尖。
喜糖 老天玩我。
或许,她也没有变。
那个在黄土碧云天之中奔跑的女孩,那个胆敢和比自己力量大得多的少年叫板的女孩,她一直都在。
春夜微凉,不久前,还下过雪,林昭昭的唇,也带了几丝雪的滋味,不轻不重地,印在裴劭绷紧的下颌。
发现他没有动,她微微后移,回应她的,是裴劭的低头。
他倾身,在这似梦非梦地梦幻里,他像以前所有梦里的自己一样,又一次品到,她唇齿的芬芳。
林昭昭不仅没有躲,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颈。
她脸颊发烫,那股子酒劲随着他暖热的怀抱,也传到她身上,让她心跳声骤然拔高。
下一刻,裴劭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内卧走去,这里有一股女子暖香,这是一种独特的、生活的气息。
也是自雪净堂设立以来,裴劭第一次感受到的。
一阵珠帘碰撞噼里啪啦声中,林昭昭被放到床上。
他低头,他们额头抵触,相互依偎着。
烛火已熄,残月光影浅淡,裴劭却极清楚地看到,她鬓发微乱,面色酡红,两瓣嘴唇殷殷,光泽水亮,他的拇指按在她的下唇,轻轻碾了一下。
裴劭手指肌肤有点粗糙,顺着她的下颌,指头来到中衣处,轻轻一勾,衣裳半解时,她脖颈露出的细腻的肌肤,像上好的和田玉,经过天工巧造细细打磨,变得柔软莹润。
他的指头几乎被吸附在上面。
裴劭眼眸沉沉,喉头缓慢地滑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