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吧。
林昭昭站在伯府后院的假山前,盯着那嶙峋山块,呵了一口气。
天有点冷,白雾在唇畔化开,匿去她的表情。
她正要回芜序苑,却看归雁抱着青鼠皮手笼走来:“三奶奶!天儿这般冷,怎么还不回去?”
林昭昭冰凉的手收到手笼里,打了个冷噤,说:“等等还要出去呢。”
自归雁与林昭昭到这伯府,就没见她主动出过门,她猜疑是和伯爷二爷有关,问:“是什么事?”
林昭昭长话短说:“老太君听说林家和裴公爷有交情,让我去跟裴公爷说情。”
归雁悚然一惊:“这!”
老太君哪听来鬼话呀!这么些年来,归雁一直伴着林昭昭,林昭昭未出阁前的事,也是知晓个轮廓的,只怕真叫三奶奶去求情,伯爷和二爷死得更快!
瞧归雁的神态,林昭昭就知道她们想到一块去——试试是可以试试,只怕按裴劭那性子,试试就逝世。
归雁疑虑:“三奶奶怎么不回绝老太君呢?”
林昭昭跨进芜序苑大门,说:“现在伯府成这样子,我也是伯府一员,总不能真当什么都不知,何况说是林家和国公府交好,但我们林家,除了我之外……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停了停,“对了,我见这天儿冷了许多,你帮我拿一件厚点的风帽,咱们喝点热汤再出门。”
归雁目中担忧,道:“好,不过,说不准这事就能成呢……”
林昭昭觉得归雁想多了,她琵琶别抱几载,裴劭可能有恨,但绝对不可能还留有情意,也不可能帮她这回。
在国公府吃个闭门羹后,就赶紧回来吧,她的蔷薇团纹花样还没画好。
坐上马车,林昭昭掀开帘子一角,今天大年初四,大街上没多少年味,也是,出了这种事,这个年,上京百姓谁也过不好。
她掖好车帘,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车轮子慢慢停下来,门外传来周祥管事与国公府门房的说话声。
林昭昭连拉开帘子的兴致都没有。
归雁有点不安,但见林昭昭神态自若,眼神坦荡,便也不自觉地,停下心里的摇摆。
只是意料之中的拒绝,并没有出现,听完周祥的话,那候在门房的小厮居然说:“烦请夫人进来等吧。”
林昭昭浅怔。
为什么不是直接拒绝?
归雁先下马车,扶着林昭昭下来,林昭昭甫一抬头,便看国公府门口两座雄伟巨大的狮子石雕,几年不见,这大门好似更为威严庄重,牌匾上“靖国公府”几个字,叫人眼睛些微刺痛。
林昭昭立刻垂下眼,不再打量。
那小厮领着他们几个从侧门到抱厦,推开一间烧着热炭的,道:“国公爷今日还未下值,不过时间也差不多,请夫人稍坐会儿。”
周祥和归雁立在一旁,两人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惊讶,尤其是周祥,尽管这门路是戴少卿府中友人指的,但他没想到,竟会这么管用,他去崇安侯府几次,次次都被拦在门外,哪次有这般的待遇?这也就是说,三奶奶和国公爷……
不,谁敢编排那位主?只林家,应当真与国公府有不浅的交情吧。
周祥不敢再想。
林昭昭坐在平纹椅上,腰背挺直,手臂搁在桌子上,覆在袖子下的手指,捏着袖沿摩挲。
不一会儿,茶上来了,冒着氤氲热气,她抿了一下,香气鲜,味甘甜清爽,这是君山银针,这般好的茶,她却不敢再喝第二口。
从进门开始,她不懂裴劭想做什么。
她倒想国公府把他们当打秋风的打发走,好过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
一刻钟后,国公府管事来了一趟,他自称姓齐,口吻稍亲近,还与周祥问起家乡,周祥见有眉目,和齐管事聊了一会儿,只是,能当上国公府管事的,不是一般人精,周祥不仅没打听到裴公爷什么时刻回来,也没能拜托齐管事在主子跟前美言两句。
齐管事走后,又有小厮进来换茶。
他利索地倒掉茶水,上好的君山银针,没人喝,凉了也就倒掉了。
如此两三回,见不得如此铺张,林昭昭道:“我不爱喝这个茶,你别冲泡了,我们等到国公爷回来就走。”
小厮愣了下,才道:“是。”
小厮不来后,抱厦间里十分安静,林昭昭坐久了,换个姿势,便有困意,她断断续续地打盹,回过神时,发觉外头天色竟全暗了,已经过了戌时。
他们等了一个半时辰。
林昭昭眨眼醒神,站起来:“走吧。”
归雁和周祥同时道:“三奶奶……”
林昭昭按了按些微犯疼的胃,说:“今个儿是见不到国公爷了,我们回去吧。”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让她来给伯爷二爷求情,本来就没戏。
周祥还想劝,归雁打断他:“奴婢明白了,周管事,我们还是走吧。”后面那句是对周祥说的。
周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