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或许只是防身?”秋景浓饶有兴趣地靠在马车靠背上,说道。
“可那人把剑佩在左边。”青流比了比动作,“这样佩剑的,要么是左撇子,要么,就是云国人。刚才他用右手喝茶,所以不是左撇子。”
“你怎么知道云国人左佩剑?”秋景浓直起身来,眉宇间多了几分严正,“谁教你的?”
青流一直和秋景浓待在一处,秋景浓尚且不知道,她一个养在深闺的侍女怎么会这样清楚。
青沙看了秋景浓一眼,发觉事情可能有些大发,便也顺着她朝青流看去。
青流却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秋景浓也不逼迫她,仿佛很快就不放在心上,合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很快,马车就到了华州刺史府,秋景浓叫车夫将车停到后门,遣了青沙下去通报。
待青沙跳下马车,秋景浓这才扭头去看还在失神的青流,轻声道,“说过有些人不能爱,你们偏偏都不听,罢了,既然他对你亦有心,我也不会拦你。”
方才刚刚褪去红晕的脸上立刻又烧了起来,青流低着头,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听见帘外有脚步声,料想是陆葭伊出来迎她了,秋景浓弯着腰朝外边走去。
一只手已经搭上帘子,秋景浓忽然笑着回头瞟了一眼青流,道,“怪不得那时他那样积极去传信。”
话毕,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青流愣了那么一愣,才回过神来,赶紧跟着她下了马车。
人比秋景浓想象的要多,秋景浓以为,自己选择在后门通报,已经表明了不想张扬的态度,况且陆夫人都是看着秋景浓长大的,自然不必出门迎接,没想到不但陆夫人,就连尚且未出府的小公子陆之洲也迎在门口。
秋景浓甚至觉得,如果陆栎不是有事不在府中,恐怕也要出门迎接了。
见秋景浓下车,众人竟要行礼。
秋景浓赶紧快走了几步拉住陆夫人,道,“夫人折煞阿浓了,何必出门远迎,阿浓进去见夫人便是了。”
陆夫人倒也没再守着这些繁文缛节,秋景浓一扶,便直起了身子,反手握住秋景浓的纤细手掌,道,“没想到阿浓竟然还未忘记我们家葭伊……”
秋景浓摇摇头,道,“哪里的话,无论如何,陆家也是因为我们大司马府才遭了难……”
说到这,秋景浓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陆葭伊,后者猫样的大眼睛里已经满是水汽。
陆夫人连忙将秋景浓让进门里,“快进来吧。”
陆夫人也知道秋景浓只是来看陆葭伊的,寒暄没说几句,就叫陆葭伊陪着秋景浓去四处闲逛了。
秋景浓此时是男装打扮,和一袭鹅黄轻纱的陆葭伊走在一起,颇有些一对璧人的感觉。
陆葭伊自小大大咧咧惯了,如今身为华州刺史家的千金,反而少了深闺大族的拘束,自在得很。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闲逛了一番,秋景浓便提议去一个地方。
华拓山般若寺。
“你去那里干什么?”陆葭伊虽然口上这么问着,脚下却真的朝着华拓山拐去了。
秋景浓若有所思地说道,“话说回来,你来了这么久,有没有去见过智闲大师?”
陆葭伊皱皱鼻子,不甘心地说道,“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看那个怪老头!”
什么怪老头……也不知道智闲大师给陆葭伊说什么了……
秋景浓觉得有些心累,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我这些日子的确没惦记你,管你在华州过得好不好呢,偷跑出来,自然只是为了去见智闲大师。”
陆葭伊自然知道她是在故意说反话,不过让她感兴趣的是——“你是偷跑出来的?”
秋景浓点点头,笑道,“可不是么。”
“你行啊,叶瑾不在,就没人管得了你了。”陆葭伊用肩膀撞了撞秋景浓,赞许道,“怎么,打算离开华州就去北境找他?”
秋景浓信服地点点头,“知我者,莫若葭伊。”
陆葭伊闻言得意洋洋地一扬头,算是接受了秋景浓的一番表扬。
两人正嬉笑打闹着,迎面走过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来,自顾自挡在了两人面前。
秋景浓记得之前说过有缘再见的话,可没想到这么快。
面前含笑施礼的人,正是早些时候在华州城外茶寮碰见的那个文栩。
“没想到重逢之期竟然如此之近。”文栩显然也是毫无预料的,眼神坦荡无比。
“崔公子。”
☆、 驸马温绪
秋景浓还礼道,“倒是巧了。”
陆葭伊听他这样唤秋景浓,眼珠一转,立刻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崔公子?
文栩也看见了挽着秋景浓胳膊举止亲昵的陆葭伊,更加吃惊起来,“陆二小姐?”
还说自己不是出自清河崔氏,虽是落难的凤凰,可到底还是心气高傲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