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宸不想再和他这样无意义地辩驳,侧头去看秋景浓,却被她眼圈里就要溢出的泪水刺痛了心。
自从叶瑾出现在九曲折桥,她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道安静伫立的人影。
不知何时,秋景浓已经连走了几步到了桥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紫衣凛然的男子。
这一日她恰好也穿了紫,此时和叶瑾相对而立,水榭内外,相得益彰,俨然一对璧人。
是这样的默契……
桃花眼里的光辉渐渐暗淡下去。
秋景浓甚至不想眨眼,想就这样仔仔细细地,十年二十年地看着叶瑾,看着他清淡的语气,举手投足间冷冷的风韵,挺拔的身姿和那一双深沉如渊的黑瞳。
这个男人,是这样好看。
来自虚空般的,传来那微微颤抖的声音,“阿浓,你要和他回去?”
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离开我……
秋景浓没思考,就这样,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人微笑着伸出手,轻柔的声音在空气里四散开来,“阿浓,我们走。”
秋景浓伸手递过去,立刻就被那只温暖的手牢牢地握住,力气之大甚至有一丝的疼痛。
叶瑾拉过她,抬手理了理她额角的一缕碎发,道,“怎么,傻了?”
秋景浓机械地点点头,她就是傻了,才会被这男人吃得死死的,一个微笑就完全抚平了这些天的思念。
叶瑾并不多留,修长手臂揽住秋景浓盈盈一握的腰肢,转身便欲离去。
慕子宸站在原地,最后一次地问道,“阿浓,你真的要和他离开么?”
你若真的毫不留恋,我便真的就此放手……
秋景浓一顿,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子宸,放下吧,寻一个爱你的姑娘。”
到哪里去寻?
这世上的女子或许他都可以轻易得到,可是他,只想要这一个啊……
慕子宸一动不动地看着叶瑾带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女子离开,却一句话也不能够说出来。
原来有时候一步错就是步步错,原来有时候犯下的错永远都不能弥补,原来他错过了她,就是真的错过了。
都说星转斗移,沧海桑田,此刻他却只想一醉方休,永世不醒。
该怎样才能放下,该怎样才能忘记。
那一日智闲大师看出天机为何偏偏要告诉他,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谶言这东西……
本就不该说给事主来听。
秋景浓以为他会紧紧抱住她,或者像往常一样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可是都没有。
叶瑾英俊的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抿着嘴,若有所思的样子叫她的心悬在半空。
一路上,叶瑾只是轻揽着秋景浓的腰肢,却始终沉默着不说话,出了九华宫拐了几步,就看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停在一边。
那马车夫正是锦苑的车夫,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就像老僧入定一般眼皮都不抬一下。
秋景浓蹙了蹙眉,想要开口说什么,还没出声,就被叶瑾直接塞进了车里。
这样子,有点粗鲁得不像叶瑾。
还没坐稳,视界间一亮一暗,那人也掀开帘子钻了进来。
下一秒秋景浓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抱了起来,转眼已经坐到了那人膝上。
下巴被修长的手指抬起,秋景浓眨了眨眼睛的功夫,嘴里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便被一个温凉柔软的亲吻吞噬掉了。
唇瓣间的辗/转吮/吸,越来越深的探索和侵略,叶瑾有点失控的疯狂。
秋景浓有些难以招架的窒息,想要往后躲闪,后脑勺却早就被用力按住躲避不得,只能承受。
这一刻秋景浓忽然明白过来,方才叶瑾并非冷淡,只是在隐忍罢了。
她有多想念他,他便有多想念她。
只怕这思念比她更甚,恰如她写给他的回答。
一寸相思一寸灰啊……
一朝不见,相思成烬。
脑后的修长手指灵活地拆解开秋景浓乌黑地发髻,一头锦缎似的秀发披散下来,铺满脊背。
那手缓缓地朝下移动,抚上她如墨似缎的长发,着了迷似的,久久纠缠。
秋景浓的意识渐渐有些涣散来开,趁着最后一点理智妄图推开他,声音轻若飞蚊,“你,你别这样,这是在马车……”
叶瑾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道,“马车如何?这是我雁门公府的马车。”
这个人……秋景浓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细密的吻渐渐离开了她的唇,辗转在她的耳侧和锁骨,潮湿的热气在脖颈间四散开来,秋景浓只觉得全身都瘫软下来,若是他真想继续在马车上做什么出格的事,她恐怕也只能纵容,无力制止。
她总归拿他没办法……
迷乱间,那人喃喃说道,“阿浓……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