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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她仍旧没有及笄,就被早早嫁去……冲喜……
她究竟是为什么要重活这一世……
青流一直哽咽着给自家小姐梳理头发,见秋景浓湿了眼眶,终于还是忍不住情绪,眼泪哗哗地淌下来。
一个婆子嘟嘟囔囔道,“你哭什么,大清早的不吉利!”
秋景浓伸手拍了拍青流,安慰道,“别哭,我不是带着你一起嫁过去么,又不是要分开,还哭什么?”
“小姐……”
秋景浓明白她是心疼自己,可是她方才只是感怀自己的遭遇,却并不后悔嫁给叶瑾,因此也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任丫鬟婆子们摆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脑子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秋景浓才被盖上盖头,扶了出去。
直到上了花轿,秋景浓也没怎么清醒,娘亲崔氏虽然几次红了眼圈,却始终没有掉下眼泪来,死命地拽住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的秋长天,沉默着目送秋景浓的离开。
叶瑾还昏迷着,并没有醒来,自是不能亲自接亲的。叶家原本是属意由弟弟代为接亲的,只是被秋景浓一口回绝了。
这是她和叶瑾的婚礼,她不想扯进第三个人。哪怕是他的弟弟。
就连到了雁门公府,也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拜了天地父母,便被引着进了洞房。
叶域一如她所想的冷硬,对她的跪拜只是公式化的应了一声,叶夫人倒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的意思。
秋景浓蒙着盖头,被扶进洞房摸索着坐到了床上,那丫鬟便悄悄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便将整个天下的喧嚣全都挡在了门外。
她不愿听到那些闲言碎语,譬如权倾朝野的大司马府最娇贵的小姐嫁了个残废,譬如她的姐姐和叶四小姐是怎样的繁华宫嫁,她秋七又是怎样的冷清凄凉。
秋景浓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便自己抬手摘了大红的盖头,又动手摘了凤冠,站起身来动了动筋骨。
叶瑾就静静地躺在她面前的床上,毫无生气。
平日里总是冷色调着身的叶瑾此刻穿着大红的喜服,依旧是墨发如瀑,柔顺的铺在大红的床榻上,白皙的皮肤倒是有些过分的苍白,显得墨发和红衣更加鲜明夺目。
秋景浓慢慢走过去,歪着头仔细端详了叶瑾一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往日里叶瑾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出些奇奇怪怪叫她无措的话来,她还从来没像今天这般仔仔细细打量过叶瑾。
不过话说回来,叶瑾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安静静地任她打量。
秋景浓在床边坐下来,虽则床榻很大,叶瑾却躺在外侧,秋景浓这一坐便挨上了叶瑾。
然而她倒是没觉得怎样,横竖她已经嫁给这个人了,横竖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秋景浓伸手碰了碰叶瑾的脸,触感有些微微的发热。估计是烧还没有退下来。
那双她最怕的漂亮眼睛此时安安静静地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
秋景浓拿手比了一比,这家伙的睫毛竟然和她一样长。
他可是男人诶。
秋景浓撇了撇嘴,嘟囔道,“你倒是个大美人,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的。
秋景浓倒突然来了兴致,自言自语道,“喂,你怎么还不醒呢?还要我明天一个人去敬茶么?这也太尴尬了好吧。”
“喂,从今以后,我该要叫你什么好呢?叶瑾?叶子瑜?子瑜?夫君?”
“叶瑾,你瞧,我这不是信守承诺地以身相许了么,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些什么啊?”
“叶瑾,你叫我不要逃开,这次,我没有逃……”
红衣墨发的美人却仍旧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如果不是还有着浅浅的呼吸,这样的叶瑾,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 峰回路转
秋景浓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会儿话,折腾了一整天,渐渐也就倦了,四处扫视了一番,除去外间守夜的床榻,可也就只有这一张舒舒服服的大床了。
秋景浓伸手推了推叶瑾,后者毫无反应,她便放心大胆地解下床帐,爬上了床,跨过叶瑾,在床里侧躺了下来。
反正就是睡个觉而已,也不会少点什么。守夜的床铺太硬,秋景浓折腾了这么久发自肺腑的想要好好睡一觉,自然也就不拘小节了。
这一夜秋景浓睡得非常沉,坦率地讲,自从叶瑾出征,她便没怎么睡过好觉,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叶瑾会昏迷,她也不知道慕子宸会那样说,然而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秋景浓反倒踏实了下来。
一夜无梦。
秋景浓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当即在心里大叫不好,翻身坐起来。
新妇大婚后第一日便赖床不起倒不是什么大错,可是整个雁门公府都知道昨夜叶瑾没醒,她一个人睡得还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