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绾又跑哪去了?”
闻言,温璟煦一头雾水:“她没跟着你?”
燕怀瑾猛然抬头,心重重往下一沉:“没有”
周思年敏锐地察觉到大事不妙,几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人群中寻找裴筠庭的身影,遍寻无果后,连一向擅于分辨明晰的周思年都不免慌了神:“方才她明明就在我身边的。”
霎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众人将目光投在燕怀瑾身上,眼瞧着原先处变不惊的叁皇子露出急切担忧的神情,无人敢上前触及霉头。
燕怀瑾咬紧舌尖,绷直脊背,强撑着分析道:“只要裴绾绾身上有剑,一般人就根本无法轻易抓到她,除非是有人故意针对,早早布好天罗地网,就等她猝不及防之下落网。”
他深吸一口气。
一刻也等不了了,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裴筠庭的失踪会不断给他带来恐惧。燕怀瑾从未体会过如此刻骨铭心又寒冷切身的心情。
对旁人,他再怎么慢条斯理,再怎么临危不乱都无所谓。
可那是裴筠庭,他如何克制指尖的战栗都无济于事。
若往后绑走裴筠庭的匪徒落在他手中,就不仅仅是五马分尸、碎尸万端这么简单了。
“思年,你脑子转得快,拿着我的牌子,带锦衣卫去查这附近有没有她留下的踪迹,再去侯府通知侯爷,由你审问裴萱和裴蕙是否知情,务必寻到人,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温璟煦,你带着人回宫,先禀告我父皇,再去鞑靼人的住所、燕怀泽和纯妃的寝宫搜查,哪怕翻个底朝天、掘地叁尺也要确认人是否在里面,不在就立刻回来找我。”
温璟煦应了一声,又道:“你要去哪?”
少年眸中仿佛淬了冰,一字一句道:“去审人。”
“无须刻意打探我的行踪,从宫里出来,哪条街道最热闹,我就在哪。”
裴筠庭在无边的黑暗中睁开双眼。
没有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她浑身乏力,静默一瞬,待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后,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打量目光所及的地方。
此前她分明还在周思年身旁,转眼就被绑到这里,甚至不知对方是何时来到她身旁下的手,毫无反抗之力。
绑匪对她很了解,其中还怀着几分忌惮,生怕裴筠庭醒来后挣脱束缚逃走,于是趁她昏迷期间灌了不少蒙汗药。
仅仅是扭着身子往墙上靠的这个动作,往日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做到,眼下却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勉强完成。
屋子里没有窗,四下无人,裴筠庭听着自己的喘息声,咽了口口水。
这药的剂量不小。
裴筠庭根据药效推算自己应当昏迷了不到两个时辰,掳走她的人并未现身,尚有机会寻找脱身之法。
虽没抱太大希望,裴筠庭仍旧伸手摸向四周。
意料之中,只摸到了满手灰。
裴筠庭撇撇嘴,正觉得事情有几分棘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道不好,可双手被绑,唯有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眼前缓缓推开。
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几乎遮盖了门外所有的光亮,同时也使得裴筠庭认出了他的模样——乌戈尔。
她并未感到惊讶。
今夜裴筠庭本就是来见乌戈尔的,不过见面的方式与想象中有些出入。
接到信时,裴筠庭就明白此番是冲她来的,而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光有暗卫还不够,出门前她又给凌轩留了话,若一个时辰后她没回府,便即刻通知燕怀瑾拿下乌戈尔。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碰见燕怀瑾后,暗卫便没再跟上来,眼下凌轩就算已经找到燕怀瑾,也未必能马上找到此处。
越过乌戈尔的肩膀瞧见裴萱的脸后,裴筠庭的眉头就没再舒展过。
是她高估了裴萱,以为裴萱至少没蠢笨到与虎谋皮,可她竟真就一头扎了进去,枉裴筠庭还担心她因反抗乌戈尔遭害。
裴筠庭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阁下这是何意?”
乌戈尔的笑容神秘又令人毛骨悚然:“如你所见,裴小姐。”他侧身示意裴萱走到自己身前,搭上她的肩膀,“我要实现这位姑娘的愿望,而她的愿望,与你有关。”
裴筠庭冷笑一声:“阁下当真有这么好心?甘愿为一个异国他乡的陌生女子,挑战大齐的底线,触及我父亲的怒火。”
他摇头:“非也。我绝不做对自己无益的事情,至于大齐的底线么又有何妨,无论是你那将军父亲,抑或是你青梅竹马的叁皇子,你大可让他们试试,只要踏入我的领土,就没谁能活着回去。”
“好大的口气,王子的底气这般足,莫非是有人与你里应外合不成?”
“倒是我小瞧你了。”乌戈尔掏出一把短刀,仔细擦拭着,“虽然我不知你都猜到了些什么,但是没关系,因为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刀刃上的寒光深深刺进裴筠庭眼中,她